凤来打住思绪,又瞅向床前,没好气地说,&ldo;口渴自己来倒,我不是你的丫鬟。&rdo;苏风暖唔哝,&ldo;我困着呢,不想起来,反正您又不睡,快点儿啦,我快渴疯了,嗓子冒烟了。&rdo;凤来听着她软软的指使人的语调,一时不由得心软了一下,倒了一杯水,给她端到了床前。苏风暖坐起身,眼睛不睁,手也不抬,就那样将脸凑过来,就着凤来的手把水喝了,喝完之后,痛快地躺回去,困浓浓地说,&ldo;您还是我的老祖宗呢,让您倒一杯水,都这么不情愿。要是叶裳,听我要喝水,恨不得立马喂给我……&rdo;凤来竖起眉头,怒道,&ldo;少给我提那小子,就是因为他,你才这么没出息。&rdo;苏风暖哼唧道,&ldo;您说错了,我本身就没什么出息,因为他,我才变得有出息了,否则谁爱学那些破东西,有那时间,玩乐多好。&rdo;说完,她摆摆手,&ldo;您不懂,我不跟您说了,困死了。&rdo;凤来一噎。苏风暖又继续睡了去。凤来在床前站了片刻,见她又睡熟了,她挥手放下了杯子,也上了床,在苏风暖一侧躺了下来。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,不多时,她竟然也跟着睡了。两世执念(一更)苏风暖手里拿了一把草,正在一点一点地喂给马吃。这匹马与她混熟了,十分亲昵地吃着她手中的草,那模样像是吃到了世间最美味的东西。她见凤来冲过来,阴沉着脸对她质问,扭头向她瞅来,不客气地嘟起嘴哼了一声,&ldo;昨日喝水喝多了,早上醒来去茅房,见您睡得熟,我只能轻手轻脚的从您脚边爬到了地上,没敢打扰您。&rdo;话落,她道,&ldo;老祖宗,还是床舒服吧?瞧您睡的这个沉。&rdo;凤来一怔,&ldo;我睡得很沉?&rdo;苏风暖点头,&ldo;可不是?您睡的沉着呢,我睡不着了,怕扰醒您,只能来喂马了。&rdo;凤来面色微微和缓下来,对她说,&ldo;我似乎有好久没睡得这么沉过了。&rdo;苏风暖抿着嘴笑,&ldo;您何必呢?一世也就百年的光阴,匆匆即逝,该享受的时候,就要享受,否则,没有乐趣,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?&rdo;凤来不语。苏风暖又问,&ldo;老祖宗,您活着的意义是什么?&rdo;凤来不答话,站在原地,晨雾将她笼罩,她面容有些虚幻。苏风暖隐约看到她芸嬷嬷的面容隐隐淡去,瞬间换了一张倾城颜色,她暗暗欷歔,第一次见识到原来这就是幻容,这世间当真有这样神奇的幻术。随着她容貌改变,一头只有几根白发的青丝也便成了如霜雪一般。她想着这应该就是当年他师傅拒绝她拒绝得彻底,令她心神大伤的见证。不过也只是须臾,她周遭笼罩的虚幻褪去,她声音透着几分晨起的冷木,回答苏风暖的话,&ldo;意义?我早已经不知道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了。&rdo;苏风暖歪着头看着她,&ldo;那老祖宗以前那些年呢?总有什么东西是您的支撑。&rdo;凤来冷声说,&ldo;执念,唯它是我的支撑。&rdo;苏风暖扬眉,&ldo;什么执念?&rdo;凤来目光虚无,&ldo;即便活在炼狱里,也不踏足黄泉道,永生永世不相见。&rdo;&ldo;是第一世的人?还是第二世的人?永生永世不相见的那个人是谁呢?&rdo;苏风暖问。凤来道,&ldo;第一世有第一世的人,第二世有第二世的人。&rdo;苏风暖看着她,&ldo;老祖宗,您心中的恨有这么大吗?对你师傅,对我师傅,恨都一样吗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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