祈然放下我,光速冲进里屋,&ldo;砰‐‐&rdo;门被重重关上,密密实实。
我全身蓦地一阵虚脱,瘫软在地上,浑身的伤口,火辣辣疼痛。
&ldo;无夜,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又是怎么进的宫?&rdo;不知道为什么,心里总对无夜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有些惊异,仿佛有一枚刺卡在心头,一时抓住了,一时又什么也想不起来。
无夜小心地将我扶在床上坐下,低声道:&ldo;刚到没多久。回主子,我是以祁国特使的身份,进入皇宫的。&rdo;
我点点头,伤口忽然有麻痒的感觉,我低头看到费力舔着我伤口的小银,诧异地道:&ldo;小银,你这几天都跑哪去了?&rdo;
小银&ldo;吱吱&rdo;叫了两声,并不理睬我,只埋头,仔细舔我全身数以百计的大大小小血痕。
时间一分一秒,又一分一秒,我仿佛能听到家里那个华丽挂钟的&ldo;滴答&rdo;声,不断响在耳畔,提醒着我祈然进去的时间,和步杀危险的程度。
&ldo;主子,你休息一下吧。&rdo;
&ldo;是啊,小姐。&rdo;心慧抱走累瘫熟睡的小银,想是怕我冷,又给我套上另一件外套,&ldo;少主进去都已经三个时辰了,而且短时间内恐怕出不来……&rdo;
&ldo;冰依‐‐&rdo;门毫无预兆地打了开来,祈然额头见汗,脸色愈加惨白,没有一丝停顿地对着我道,&ldo;去太医院取三两人参和五两何首乌,还有,让你师父马上过来这边,快!&rdo;
&ldo;好!&rdo;我猛地从床上蹦起来,根本不等心慧和无夜阻拦,冲出屋外。
祈然把想要跟着师父进去的我拦在房外,肃然道:&ldo;你现在身子太虚,精神力不够集中,进来帮忙反而会坏事。&rdo;
说完,也不等我回话,砰的一声便关上了门。
我长叹了一口气,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苦笑,帮不上忙,心里倒是有些为这样的祈然高兴,却又马上被担忧步杀的心情,彻底淹没。
等待是漫长的,心慧端给我的饭菜,热了一次又一次,摆在我面前。
不是我不想吃,只是我很清楚,现在的我,即便勉强咽下了这些食物,也会马上吐出来。
屋里开始传出了粗重的喘息声,师父叹息的声音,还有……祈然的静默无声。
我的眼睛,一瞬不瞬地盯着房间的门,移不开,闭不了。像是僵化的石像,却随着紧缩的心脏,慢慢破裂剥落。
&ldo;……小姐,别担心,不会有……&rdo;
&ldo;吱呀‐‐&rdo;,门被轻轻拉了开去,师父花白的头发首先印入我眼帘,他看着我,眼神有些悲伤和对晚辈的心痛,摇摇头叹了口气,跃过我步出了房间。
我浑身猛地一震,全身的血液像是被抽尽了,脑中,胸中,眼中,一片空白。
我忽然,好怕好怕,知道结果。
从来没有怀疑过祈然医术的我,竟然也会害怕知道结果。
眼前有个白色的身影晃了晃,我抬头看到祈然惨白的脸,汗湿的额发,还有通红的蓝眸。
他一步一摇地走到我面前,双眼落在我身上,仿佛悲伤到要哭泣,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。
&ldo;步杀他……&rdo;我僵硬地开口。
祈然俯下身,把脸埋在我颈间,一分紧似一分。
&ldo;我要杀了那个人!&rdo;祈然咬着牙,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,&ldo;我发誓,一定要杀了,那个人!&rdo;
我抬手想抚上祈然抖动的肩膀,却只抓到他垂在一旁的黑发,颓然下拉。
他贴着我身体,轻轻地开口,苍凉、悔恨又数不尽的悲伤,&ldo;步的武功……被废了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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