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奥多·泰勒的母亲没有进医院,当然也没有摔断腿,她只是在杰米·爱德华的好心引荐下,背着儿子去了一家隐秘的‘私人赌坊’玩起了扑克。
一个确保她不会在这段时间出现到马戏团里的小把戏。
而为了可以和姘头有足够的时间厮混,西奥多头一天便将妻子打发去了娘家,顺便带上了两个调皮捣蛋的儿子。
马车的车轴是被动过手脚的,缰绳的前端被插进了几枚细钉,马车的车夫座也被人调窄,就连两匹驽马都被杰米撒上了一把能令他们‘亢奋’的粉末。
西奥多就这样子被短暂的‘孤立’了。
一个从外人的视角里看上去并不算特别精妙的‘局’,但它真正的点睛之笔是在于‘杰米’这位在马戏团忍气吞声了大半年的‘小丑’。
胆小、怕事、老实、从不会有任何怨言、兢兢业业。
比起房间里头那个兴致阑珊的姘头,西奥多内心中反而更放心把钱交给‘杰米’这个卑微的贱骨头。
有时候想要建立良好的信任关系,以诚待人并不是唯一的路径......
让对方感受到绝对的‘支配’感,一样可以得到这种来源于盲目自信的信赖。
再加上杰米时不时漏出的那些禋能作祟,西奥多就这样交出了一笔不菲的学费。
这正是【小丑】第一位阶的能力:欺诈。
从西奥多听到母亲进医院的消息开始,至少有三次升起了疑问,但都被杰米施展的能力所影响,仅仅闪过了一丝念头,便被抛诸脑后。
『做局是基础,演技当辅助,禋能做核心......这就是维克多尼亚口中的‘小丑玩弄人心’吗?』
『以后遇到类似的人和事,我可得多长一个心眼了。』
米尔看着‘卡在原地’不动的‘好心人’西奥多,暗自提醒了自己一句,便将精神投向了接下来的一段记忆。
……
……
冬青花月(十二月)的诺德马克领已经被一层皑皑白雪所裹住,
虽然没有帝国北方‘风吹雪’的极端天气,但是从领口钻进心窝子里的湿气也是常人无法忍受的折磨。
在城内某处的小院内,杰米穿着一身已经破旧不堪的小丑服躺在柴房中。
原本厚实的肩垫就跟泄了气的米其林轮胎似的,耷拉在双肩;脸上的油彩被抹成了花猫,惨白的底妆之上是一道道暗红的血迹,从嘴角延伸到了耳后。
柴房的大门被打开,一个身着素净的女孩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进来。
杰米闻声,一手按在了腿边的匕首之上,尽量让自己露出一个凶恶的表情,却连抬头的力气都提不起来。
“小丑先生,这是您让我准备的食物。”女孩并没有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,就这么平淡地说着,然后把粥碗放到了地上。
“我要的是肉,不是这种填不饱肚子的东西。”
杰米竭尽全力地想要对着女孩嘶吼,但身体的虚弱反而让原本就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只年迈的老猫。
不自觉地将手掌底下的武器捏起,或许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他得到一丝‘安全感’。
“可是您的身体现在不能够吃过于油腻的餐食,不过请放心,我有剁了一些肉糜放在里面,这对您这样的病人是最合适的。”
女孩并没有在意眼前男子手中的武器,耐心地劝导着。
“是这样就最好。我还是要再提醒你,不要想着去告发我,别忘了,我可是一个通缉犯。照顾了我三天的你,已经触犯了帝国法律,至少会被判一条‘窝藏包庇罪’。”
“我明白了,小丑先生。”女孩不紧不慢地回答道,从她的声音里并听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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