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想到在这也能碰上啊,我们还挺有缘的呢,鸦先生。”在与汤之国八竿子打不着的土之国腹地,某个路边摆摊的赤脚医生叫住了两位旅人。
晓的成员虽然各个强大,但也不可能过着每天提心吊胆的日子,他们做了伪装,没再穿着那身黑底红云袍子招摇过市,连鬼鲛那非人的模样都被画的像人了点,可就是因为这伪装让路边的某个人正大光明地喊住了其中一位,因为对方易容的正是“鸦”的模样。
鼬按住了企图拔刀的鬼鲛,在心里评估着这次偶遇的合理性。上一次他们在哪见的?是草之国边境。晓的确分小队行动,又有联络戒指和神出鬼没的绝,一整年基本只会集合一次。因为自己的一点私心,他们从雷之国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走火之国境内,而是跨过数个小国,“顺道”路过了田之国。
音隐村近在眼前了,他表面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,背地里却悄悄放了乌鸦去寻找佐助的踪迹。然而,佐助可能成长的比预料中的更快,乌鸦没看两眼就被发现了。他“看”见千鸟的雷光突然延伸,急速贯穿了乌鸦的胸膛。这是查克拉的性质变化吧。
鼬既有作为哥哥的欣慰,又难免预想到他们的未来,心情极为复杂,连鬼鲛都有点感觉到了,还问他是不是身体不适。
他曾经有打算过对自己的身体放任自流,只要能活到和佐助对战的时候就好了,他就算自诩拯救了木叶,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罪人。有时候他真的希望自己也像晓里的某些疯子一样对什么都毫不在乎,可他做不到,他根本忘不了同族们濒死的哀嚎,忘不掉浑身沾满鲜血的滋味。他喜欢站在雨中,感受被雨水洗刷的滋味,哪怕淋雨对他的身体并不友好。可他也知道,那不过是一种心理安慰,雨是洗不干净血的。
他的选择真的正确吗?留下佐助一人是否太过残忍?如果佐助知晓了真相就不会对木叶复仇吗?
心底无数个质疑的声音,无数道痛苦的嘶鸣,最终只会被淹没在他该死的理智之下。宇智波已经消亡,他除了继续走下去以外,别无选择。他甚至连佐助可能会报复的未来都想到了,那只眼睛也已经有了最合适的保管者,只是现在还不是交出去的时候。鼬不自觉地想起了那只眼睛的主人,那个无论何时都走在自己前方的旧友。直至今日,旧友依旧在保护着他,以另一种方式。他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斑害怕的完全是自己的力量,能扭转乾坤的最强幻术“别天神”才是斑真正害怕的东西。如果能让斑中了“守护木叶”的幻术,或许他就不用担心佐助会走上歧途了。
人就是不能念的。看望完佐助后,他们就在草之国的边境线上遇到了那个和止水长得很像的大夫,那个......鼬始终不想伤害的人。
在他充满死志的那段时间,是这个人顶着那张熟悉的脸拉住了他,流沙医生的医术进步神速,为了让他好起来竭尽全力,他实在没法辜负一个那么像止水的人的期待。所以他配合了治疗,并神奇地被治好了。他原以为那些疼痛的症状是血迹病呢,没想到竟然能治?那时鼬甚至产生了去偷偷看一眼药方的想法,只为了给也有可能得病的佐助备上,可随后他就想到几乎每次复诊都格外认真,并随时调整方子的大夫,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。或许把人留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,有了他这个病例打底,以后还有类似的病症,佐助肯定能少吃许多苦。
这就是他保留了流沙记忆的主要原因,当然了,那张脸也算次要原因之一吧。
“流沙医生,您又是闲逛到这来的?”鬼鲛放弃了动手,但并没有放弃动口,他的语气阴阳怪气的,对这个时不时出现的家伙充满了警惕。但是连绝都没查到什么奇怪的地方,这个人似乎真的在满世界巡游。
“早就听闻土之国的丹巴城拥有全世界最优秀的医药学府,我可是慕名前来的,没想到正好遇到你们了。”流沙的表情并无破绽,他真的挺开心的,然后又忽然紧张起来,问道:“不会是鸦先生的病复发了吧?”
“不是。”鼬不知道自己干嘛要答的那么快,只好继续说道:“我们只是路过这里。”
流沙眨了眨眼睛,那是这张脸上唯一和止水不太像的地方,可当那双眼睛既担忧又温和地看着他时,两个人又好像没有区别了。
“那......我可以复诊一下吗?放心,这是售后服务,不收费。”
......他实在拒绝不了这个。
“最近是不是熬夜赶路了?三餐也吃得不规律吧。虽然病好了,但你的底子还是太薄,可不能随便乱来啊。鲛肌先生,您是鸦先生的同伴对吧,时刻关心同伴的身体状况可是必须的!不能仗着您身强体壮就拖着鸦先生一起陪您胡闹。”问诊的时候,大夫最大,流沙可不知道对面两人是叱咤风云的s级叛忍,该训的时候照训不误。
这就是鬼鲛讨厌流沙的第二个原因了,凭什么鼬先生自己的任性要他来背锅啊!他冤啊!可是在人前他又什么也不能说,只能臭着脸点头,好早点打发掉这人。
总之,他们原订的连夜穿过无人区的计划泡汤了,流沙还是手痒地开了药,但并不是直接吃的,而是把药和食材混合,用吃饭的方式吃药。必须承认,这大夫的进步总是肉眼可见的,他一直在研究新的东西,从未停止。
于是,他们理所当然地被留下了,这顿饭也是流沙做的。流沙租了一个小门户,屋子不大但院子却挺大的,正好适合处理药材。他居然收了个小徒弟,看上去是个本地人,对两位登门的客人相当警惕,像只胆小的猫。
鼬看着那孩子绕着流沙转悠,脑袋后的小辫子一晃一晃的,总觉得有点烦躁。可是他以前来流沙这时并不会这样,那个汤之国的小院是他唯一能稍稍放松的地方。
......为什么呢?
他选择不再想了,而是闭上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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