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妈之前从不认为性别对兴趣有多少影响。可是当冰儿和橙儿相继出生后,她彻底改变了看法。橙儿生来对闪亮亮的东西,比如皇冠、比如钻戒、比如水晶发卡等,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;而冰儿,却对这些不关心,他更喜欢飞机、汽车和挖掘机。
从三亚回来,冰儿对飞机的着迷又多了一层。书房里一整套《十万个为什么》,之一的《军事大揭秘》是冰儿的最爱。爸爸从修理车间借来了胶枪和砂纸,父子俩比着飞机的图纸,动手做起飞机来。爸爸按住砂纸,冰儿很认真地描摹着轮廓,脸上洋溢着掩藏不住的欢喜。
爸爸这一代人的童年,大都有一段纸飞机的记忆。和浪漫无关,实在是因为玩具匮乏,只好就地取材,自己找乐儿。作业本、挂历,都曾有变成纸飞机的经历。无论科技怎么发展,纸飞机都是一代人关于年少时期的共同记忆。
即便如此,对一个中年男人来说,让他在单位高负荷运转后,下班回家之余,把儿时会折的纸飞机全部回忆出来,重新再折几种不同类型的飞机,他也一定会抓狂。可是,如果备受宠爱的孩子有需求,那么,这个中年男人多半会投降,开始认真回忆,搜肠刮肚想要完成任务。
幸好还有网络可以帮忙回忆。冰儿爸照着网络视频,摊开一张A4纸,依葫芦画瓢,一步一步跟着折。冰儿围坐在爸爸身边,一会儿看看视频,一会儿监督爸爸是不是偷偷减省了步骤。每一步他都盯得很仔细,哪儿折的不对,哪儿折的角度太大,他都能立即指认出来。
“天呀,饶了我吧”,爸爸惊呼,“现在的孩子,真是不好糊弄。”有些过于复杂的飞机,爸爸心虚,担心自己折不出来,又不愿在孩子面前失了面子,便试图引导,“这种折法不太好,飞机翅膀太小,飞不远”,或者,“这是以前很老的飞机折法,新一代飞机才不这么折。”冰儿可不上当,他总是坚持己见,“那就各折一个,看看到底哪种飞机飞得远。”本来想折一种简单的飞机交差,结果却总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。
冰儿喜欢飞机,自己爱折飞机。一张纸,经过简单翻折,对准一个方向使出力气,便可以轻松放飞人类对天空与飞行最质朴的想象和期许。
为了让纸飞机飞得更远,冰儿想了很多办法。飞机头多折几下,增加头部重量,或者把纸飞机折得又细又长,减少空气阻力。此外,爸爸还有绝招,对着飞机头“哈哈”吹出一口“气”。冰儿看见了,笑得合不拢嘴。此后每一次飞行,冰儿总要先哈上两口热气。他说,“哈过后,真能飞得更远。”
冰儿带着他的纸飞机,参加了幼儿园纸飞机大赛。规则很简单,用手将纸质飞机模型投掷抛出,利用机型上下翼产生的升力使模型保持滑翔飞行,飞得远的获胜。冰儿在家尝试了三种机型,最终凭借头重腰细的模型,捧回了“优秀机长”的荣誉称号。
冰儿欢喜地捧着“优秀机长”的奖状,摊铺在胸前。大概是比赛累了,没多久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,脸上还堆着甜甜浅浅的微笑。看小说,630boo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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