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那首《秋日的私语》,在最末尾的一个音符,当时因为玩笑,沈澜自己改了调子。
那是大学时代,那时的沈澜是学校里的钢琴手。
而这个秘密,除了当事的两个人,根本没有第三个人知道。
刹那间,天地万物都化作虚无,唯有眼前的人,真实得让她心碎。
狂喜与悲哀在心头交织,她喜悦的是他没有死,他回来了,可是她……
如今已经是别人妻子的她,要如何来面对他?
她有千言万语要说,无数疑问要问,却只能颤抖着苍白的唇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威廉起身,怔怔地望着沈澜,看着这个女人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,“沈小姐?”
沈小姐?
沈澜悲哀地望着眼前的人,眼底隐忍的泪夺眶而出,心头涌起无尽的绝望和无力。
他不认得自己了?还是假装不认得自己了?
威廉看到沈澜满面泪痕,目光一怔,令他不由自主想抬手为她拭去泪痕,但那只手还没抬起,脑海中便有什么如流星划过,像是把某段深藏的记忆划开了一道口子,让他痛不欲生。
席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,却因为相隔较远,看不清两人是何神情。
威廉抚着疼痛欲烈的头部,眼前的人面孔越来越模糊,他伸出手想要抓那抹影子,却难敌无边痛意,整个人“嘣”地一声倒了下去。
沈澜想伸手去抓,可是手悬在半空中,只有空空的一片,那人早已重重地倒了下去。
蹦的一声,钢琴跟着想起一声。
“威廉!”不知道谁喊了出来,接着,四周便混乱了起来。
沈澜呆怔在原地,只看着眼前一个个人影晃动,她被挤退了出去,身体踉跄着,差点没摔倒。
一只温暖的臂弯从后面顶住了她,回头一看,高继儒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。
他用自己的臂弯,挡住那涌动的人群,做她的港湾。
可是这个时候,沈澜根本说不出一个字,只恍惚听到一阵救护车的声音。
“不”,沈澜的余光扫视着离她越来越远的人,怕像是再也见不到般,推开了抱着她的男人,朝着威廉跑去。
紧紧地抓上了威廉的车,怎么也不能分开了。
从救护车下来的医生看着眼前的这一幕,犹疑地看了看。
几个人上前去想要分开两人的手,可是用了很大的力气,却无济于事,他们只好无力地回看了眼张世凯。
张世凯也有点不知所措,回头看着高继儒。
“分开”。冷冷一声。
可是沈澜的手却抓得更紧了,对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紧紧抓着手,这事要传出去了,高继儒的脸面往哪放?
刚才吃饭中,他就觉察这个叫威廉的人看沈澜的目光特别,但是哪里会想到出这种事?
琳达脸色不好,急忙上前去,“boss,我和沈小姐一起吧?”
高继儒压抑着没有爆发,对一干人道,“各位都回座吧。”
抢救室内,沈澜抓着威廉的手都没放,医生们都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,她的眼里,是痛苦,是哀伤,是所有最痛苦的表情。
他们尽力地抢救着。
沈澜抓着威廉的手腕,看着他手臂上那块熟悉的疤痕,心头顿时一阵闷痛,刚才她没看到,现在她看到了!果然……是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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