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?怎么说?”艾利克又来了兴趣了。
“美德是人所拥有的,又该怎么搜集呢?这实际上不太可能做到。更大的可能,就是拥有这些品德的人,代表了这些魔法元素……”
西伦波尔的手指在纸面上轻轻滑动,伴随着温和的讲解声,有条不紊地娓娓道来。
艾利克听得入了神,连罗卡是什么时候返回的,小点心是怎么摆上桌子的都没有注意。
只觉得西伦波尔的魔法造诣确实是深不可测,她好像完全被引导着,进入了那个光怪陆离又绚烂无比的世界了。
魔法师的声音也是清雅明朗的,也许是夜间的缘故,压得低沉了,就像微微混沌溢散的磁音,从那双优美的唇间吐出,清泉似的洗涤耳朵,又温柔地将人的思绪抚摸,放缓,朦胧得一塌糊涂。
……
艾利克不知不觉地,渐渐倚靠在魔法师的肩膀上,在柔和低沉的讲述声中,渐渐睡了过去。
西伦波尔合上书,手臂轻轻一揽,就将沉睡中的人搂进了怀里。
罗卡不知何时站了起来,就在床边,抿紧了唇,死死瞪着西伦波尔。
西伦波尔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似的,起身轻柔地抱起艾利克,缓缓把她放到了床上。
脱掉了鞋子、外衣和长裙,拆掉了扎起来的发髻,让艾利克能够保持舒适的姿态入睡。
动作轻柔又熟练,就像做过千千万万次一样,完全没有把艾利克吵醒。
给她拉上被子后,魔法师俯身在艾利克脸颊上落下一吻,眼眸之中满是深沉的爱恋。
直起身转向床边站立的人时,西伦波尔柔和的神情一瞬间全部消失了,冷硬无比。
罗卡握紧了拳头,含着怒气压低声音:“您……”
西伦波尔退了一步,唇角弯起一丝冷冷的弧度:“我不会违背她的话。艾利克亲口许诺,今晚由你来陪她,这一点不会改变。”
罗卡诧异地微微睁大眼睛,随即转为压抑着愤怒的怀疑打量:“宰相大人,真的信守承诺吗?”
“首先,我已经不是帝国宰相,你不必再用这个名号称呼我,其次,我只是遵从艾利克的意思罢了——若非出于她本人的意愿,我情愿做一个背弃承诺的小人。”
西伦波尔神情冷漠:“最后,子爵阁下,你确定要冒着吵醒她的风险,在她的床边商讨进行无意义的问题和对话?艾利克需要好好休息,希望你能做到这一点,至少履行一个仆人对主人该有的基本义务。”
西伦波尔警告性极重,又极带轻蔑地自上而下斜睨了他一眼,优雅而轻缓地转身离去。
罗卡站在原地,半湿的金发已经全部干了,蓬松地散在耳边,纯白的睡衣因为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而发凉,精心挑选和喷洒的香水,气味也在长久的等待中消散。
就像他满怀的期待和喜悦,也在西伦波尔巧妙的插手之下,消失殆尽了。
前宰相大人,只需要说一句话,就能轻易获得艾利克的青睐。
而他要争要抢,要用各种手段,才堪堪只抢来了这么一夜——也被西伦波尔一句话给抢走了,毁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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