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风拂来,廊边的草木发出婆娑的声音,甚是悦耳。
两人就静静地坐着。
后来苏羡道:“别以为阿至小,她想法多。”
霍嬛道:“我领受到了。你这当哥哥的定没有少操心。”
苏羡忽然却道:“我给我父亲母亲去了信,等他们回京,我带你去见见。”
霍嬛愣了愣。
苏羡转头看着她,略略挑眉道:“你怕?”
霍嬛显然有些底气不足,道:“谁说我怕,见就见。”
苏羡看在眼里,忽而生笑。
掩不住的愉悦。
让霍嬛觉得,便是松柏一般清淡的人,也有五月清风独自在的时候。
霍嬛问他道:“你笑什么?”
他总不能说是笑她明明心里很怂但却努力装得镇定的模样吧,毕竟他喜欢她为了自己变得这么勇敢。
苏羡道:“不必担心,我爹娘好相处。”
两人坐在这里说话之际,苏小言和来来则偷偷摸去了厨房。
先前霍嬛做的小食,一人一鳄顾着面子没领情,眼下则是进了厨房便为所欲为。
等家里下人跑来向霍嬛报信,霍嬛连忙去厨房一看,是哭笑不得。
苏小言坐在来来背上,吃得个小嘴通红,完全是给辣的。
她看见霍嬛来,唏嘘着道:“你做的东西怎么恁的辣!”
顿了顿又道,“不过味道还好吃,就跟以前连叔叔带给我的一样!”
霍嬛见她给辣得两眼汪汪的,冷不防被她给逗笑,又连忙去倒了梨子水来,才给她解了辣。
晚上兄妹俩留在这里吃晚饭,霍爹都自动回避了,让人传话给霍嬛说他自个在院子里吃。
霍嬛便没有强求。
苏小言晚饭吃得比在宫里的时候还多,倒不是菜肴有多么美味,只是单纯地很下饭。
苏羡道:“不会吃撑吗?”
苏小言道:“吃饭你也管我。我又不是吃完立马就睡,待会儿还要坐马车回宫的,等一颠一颠回到宫里,早就消化掉了。而且人家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能不多吃一点吗?”
霍嬛好笑道:“没想到越长大,倒学会跟你哥顶嘴了。”
后来苏小言得知,之前在宫里吃的小食就是霍嬛铺子里做的,不由十分惊奇,道:“你还开了铺子呀?”
霍嬛道:“不开铺子哪来的钱谋生活呀?”
苏小言问:“你的铺子是什么样子的?”
霍嬛便给她讲了一番,还列出她铺子里都有哪些小食,听得苏小言连连咽口水。
苏小言道:“上回我娘亲也说你的东西好吃来着,她说你加了药材的香料!”
霍嬛笑着道:“这些都是你哥哥教我的。”
苏小言道:“哥哥怎么不教我?”
霍嬛给她擦了擦嘴角,道:“因为你还小,等你长大了,总会慢慢学到的。”
霍嬛动作温柔,苏小言看着她,突然想,自己小时候是不是经常叫她霍姐姐?
因为她脑海里无端就是浮现出这样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。
等要回宫的时候,时间已经不早了。
霍嬛把兄妹俩和来来送出来,倚在门口看他们上马车。
苏羡拂了拂车帘,看着她,霍嬛对他浅浅一笑。
苏羡道:“回去歇着。”
霍嬛轻声应道:“嗯,我知道,你们路上小心。”
然后苏羡就放下了帘子。
但马车一时没有动。
霍嬛就一直望着垂下去的车窗帘子,仿佛要透过帘子,望见里面的那个人。
苏羡手放在膝上,微微蜷曲。
若今日若不是还有个苏小言,他也不至于这般克制。
苏羡对苏小言说了什么,苏小言就趴在车窗边,对霍嬛道:“你别看啦,快进里面去吧,把门关上,我们就走啦。”
霍嬛愣了愣,笑道:“我看着你们走。”
苏小言道:“可我哥哥说,等你进去了我们才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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