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这么说来,他和东北部百分之五十的人口一样,都有机会作案。&rdo;阿希伍什说,&ldo;可是没有作案动机呀。他们之间甚至都没有联系。据我所知,受害人他都没有遇到过。&rdo;
维拉准备说,她不管这些。她就是不喜欢这个男人。可是她总不至于要听阿希伍什大谈什么客观、公正,因此她就什么也没有说。
外面仍然很热。有学生躺在草坪上,或者闲步走在哥特式建筑的阴影里朝市区走去。在赶赴下一个约见之前,他们还有一个多小时无事可做,维拉有种时间流逝、时间被浪费的感觉。她打电话给基默斯顿的警察局,没有人有任何新消息。霍莉已经安排好下午和莉莉的室友见面,查理正想方设法从莉莉的银行账户里挖掘出些消息来。明天他们安排了一次新闻发布会,当地的警方将在下午去灯塔,询问经常去那里散步的人,看看他们有没有看见什么。负责接待媒体的警官将主持新闻发布会。维拉对此很高兴。因为每次有这样的场合,她总是觉得自己像个在舞台上表演的熊。她关掉了手机。
&ldo;来杯咖啡,&rdo;阿希伍什说,&ldo;还有面包。我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呢。&rdo;他感觉到了她的沮丧,知道吃点东西可能会让她的心情平静下来一会儿。维拉想,他是不是把她当做他的女儿一样看待了。他在分散她的注意力,不让她发火。
人行道上摆放的座位上方撑着太阳伞,他让维拉先坐下,然后自己走到里面去了。这间咖啡馆靠近大学,里面似乎全是学生。几个年轻女子走到维拉的桌旁,维拉盯着她们看,希望能把她们吓走。但随后她就认出了她们。彼得。卡尔弗特上课时表演得起劲,目标观众就是这几个女学生。
&ldo;对不起,&rdo;她说,&ldo;没问题。欢迎和我们坐到一起。我把包移过来。&rdo;
她们犹豫不定地看着她,仿佛她是一只危险的狗,她想。这些年轻人现在还有没有教养?难道她们不知道对老年人应该有礼貌?这时阿希伍什过来了,他满脸堆笑,说了许多好听的话。此时她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慢慢对他有了依赖心理。
&ldo;我请你们喝咖啡,&rdo;他说,&ldo;你们还是学生,对吗?我记得自己是学生时的情形,尤其是到了学期快要结束、钱快要用完的时候。&rdo;
一个女生笑了。&ldo;开学后一周,我的钱就全废了。&rdo;
&ldo;我去。&rdo;维拉说着,走到里面去买这些多出来的咖啡,让他编出什么故事来,把她们吸引住。
她端着咖啡盘回来的时候,阿希伍什和她们已经笑成一团,不分彼此了。他应该是有可能做过学生,但是维拉非常清楚,他的脚从来就没有踏进大学的门过。
他们做了自我介绍。全是些好听的南方人起的名字,说出来五分钟后她就记不得了。卡米拉?阿米莉亚?杰米玛?无所谓了。阿希伍什会记下来的。
&ldo;这是维拉,&rdo;阿希伍什说,&ldo;我的婶婶。&rdo;
她们小口喝着泛着泡沫的咖啡,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。是上班时间溜出来的,她们想。她过生日,请她出来吃饭。或者也许是他把她带出来,到维多利亚皇家医院给她看痫。维拉咬着牙,心想,随他胡编乱造去吧。
&ldo;这么说你们是学植物的了,&rdo;他说,&ldo;几年前我有一个朋友也搞这个。那个给你们上课的老师,那个有名的家伙叫什么来着?卡尔文?&rdo;
&ldo;彼得&iddot;卡尔弗特。他常常认为自己很有名气,但是实际上他已经有几年没有出版过什么东西了。&rdo;
&ldo;你们不喜欢他?&rdo;
&ldo;他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。他已经真的很老了,但是他还是花心不死。&rdo;
&ldo;就是,大家都知道他有老婆,四个孩子。我的意思是,以他那样的身份,他也太不要脸了。系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,但就有人愿意迎合他。你知道,她们和他调情,就是为了多拿学分。&rdo;
&ldo;只是调情?&rdo;阿希伍什语调随意地问,好像他在开玩笑一样。
&ldo;天哪,如果要比调情更进一步的话,那你真的是疯了。想想吧,让他摸你?天哪,你会吐的。&rdo;
&ldo;是有那样的谣传,&rdo;另一个学生说,&ldo;你记得这一学期刚开始的时候,有人在市里看见他和一个比他年轻很多的女子在一起,后来很快就有传闻说,他和学生有一腿。&rdo;
&ldo;哦?&rdo;阿希伍什说。其实他并不是真的很感兴趣,只是出于礼节才作出这样的回应。在我的调教下,你学得不错。维拉心想。
&ldo;这很可能只是传闻而已,&rdo;那学生说,&ldo;谁也说不出什么更详细的情况。我们曾经费尽心机想弄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‐‐我的意思是和他在一起的这个人有多种可能性,说不定是他女儿。肯定不是我们这几个人中的一个。不是搞植物研究的学生。&rdo;
说着说着,她们的话题就扯到褐色手臂上叮当作响的镯子上去了。
第二十一章
坐在阳光下喝着咖啡,等着见克莱夫。斯特林格,乔似乎很开心。维拉没有这耐心,她坐不住了。&ldo;我准备去看看是否能找到安妮&iddot;斯莱特,莉莉死的那个晚上,莉莉的室友就住在她家。她是莉莉的辅导教师之一。她们住在同一条街上。我在博物馆等你。&rdo;
还没有等他争辩,或者说要和她同去,她已经走了。乔一直就像她的看护人,她已经受够了。她觉得自己像一个逃学的调皮孩子,她不知道这位男同事是否也有同样的反应。她在员工公用的房间找到安妮。安妮站在柜子前看一封信。莉莉的室友谈论过她的孩子,维拉还以为她已经很老了呢。现在看来,她只有四十五六岁左右,保养得很好。她的头发乌黑,剪得极短,唇膏很红。她领着维拉进了一间小办公室,皱着眉头。&ldo;我没有很多时间,十分钟后有个会议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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