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2,三。
在生活的长河中,昨日的光影还未散尽,那些看似平淡无奇的瞬间,却如同河底闪烁的沙砾,积攒起来,也有着沉甸甸的分量。
昨日白天,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,带着一丝慵懒的暖。我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,便去烧了热水,招呼他过来洗一洗。热水升腾起的雾气,氤氲在狭小的空间里,让有些清冷的屋子瞬间有了烟火气。他低着头,任由水流过发丝,那一刻,我竟有些恍惚,仿佛这就是生活最本真的模样,没有波澜壮阔,只有这细微到极致的日常关怀。
待他洗完头,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,水珠溅落在地面,洇出一小片潮湿。我拿过毛巾帮他擦拭,而后两人一拍即合,决定骑着电动车出去转转。
微风拂过脸颊,带着早春独有的料峭寒意,却又让人莫名地兴奋。街边的小店飘出阵阵食物的香气,轻易地勾起了肚里的馋虫。
我们在一个熟悉的小摊前停下,买了个饼夹肠,刚出炉的饼皮酥脆,夹着滋滋冒油的烤肠,咬上一口,满足感瞬间爆棚。
意犹未尽之下,又去买了几串面筋和羊肉串,摊主熟练地撒上调料,孜然和辣椒面的香气在空中弥漫开来。结账时发现,这些小食虽不能果腹,却也没花多少钱,换来的快乐却是实打实的。
路过水果摊,看到那鲜嫩欲滴的草莓,色泽鲜艳得让人移不开眼。虽说个头不大,但摊主信誓旦旦地保证很甜。我们挑了三斤,想着回家慢慢吃。
草莓的甜香在归途的电动车上飘散,混着风的气息,成了那段路最美的味道。之后去商场坐了会儿,商场里人来人往,我们坐在角落的长椅上,看着行色匆匆的人们,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,分享着对周围人和事的看法,偶尔也憧憬一下未来,可大多时候,都是些没头没尾的琐碎言语,却也温馨。
然而,平静的湖面总会被打破。下午,他的手机突然响起,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,只瞧见他的脸色微微一变,挂断电话后,他有些无奈地告诉我,晚上要去上夜班了。
生活的无常就是这样,前一刻还在悠闲度日,下一秒便被工作的指令拉扯回现实。他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,我在一旁看着,心里有些不是滋味。眼见他东西找不到,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开口就问我。
我忍不住埋怨:“自己也不找找,真不知道你一个人的时候是咋过的。”可最终,不还是他自己在角落里翻出了要带的物件。看着他那副丢三落四的模样,我又气又笑,这生活习惯,怕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了。
我的电动车还在充电,可时间紧迫,没办法,只好先拔了送他去火车站。夜晚的气温骤降,风像刀子一样刮过皮肤,我裹紧衣服,却仍能感觉到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。
一路上,我们没怎么说话,他大概在想着即将面临的夜班,而我满心都是这冷意。回到家,实在扛不住冻,破天荒地开了半夜的空调,暖烘烘的风在屋里循环,驱散了些许寒意,也让我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。
第二天早上,生物钟准时叫醒我。我趿拉着拖鞋去打水,水桶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,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。
打完水又去买菜,菜市场里人声嘈杂,摊位上摆满了新鲜的蔬菜,绿的菠菜、红的番茄、紫的茄子,色彩斑斓,满是生机。我挑挑拣拣,买了些面条配菜,想着做顿热乎的面条吃。
回到家,在厨房忙碌起来,切菜、烧水、下面条,不一会儿,热气腾腾的面条出锅,撒上葱花、淋上香油,香气扑鼻。尝上一口,这次的面条竟格外美味,或许是肚子饿了,又或许是这亲手劳作带来的满足感作祟。
正吃着,他的电话打来。电话那头声音有些疲惫,还透着牙疼的丝丝抽气声,他让我带着药去找他。我匆忙收拾好,拿上药出门。
见到他时,他脸色有些憔悴,牙疼折磨得他整个人都没了精神。我们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溜达,每到一处都觉得不如意,没待一会儿就又换下一个地方,最后还是回了家。
一路上,我心里憋着股火,忍不住数落:“总不能电充好了,没个目的地还到处乱逛吧?咱俩这想法有时候咋就差这么多呢。”
他租房子的事也是,嘴上念叨着,却不见有实际行动,做什么都拖拖拉拉,让人心焦。看着他不靠谱的样子,我既无奈又着急,未来的日子,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,看不清方向。
他看房时,我给了他一个建议,说不用问价格,上面已经写好了。可能我的想法有局限,想的不对。他直接给了我一句,问一下能死啊?
口气好冲,火气咋那么大?我又没有说必须咋样,想到啥就说了自己的建议,也是为了他好,结果,他动不动就说这么重的话。我认为没必要吧?
和他在一块,我难道不能说话了?谁有那么大耐心,愿意总被他时不时的刺一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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