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边的海鸥在飞旋,徐林望着天空出神的想着,难道每一个人的婚姻都是一场突如其来席卷入梦的故事吗?
第二天电影院最后一场电影在晚上十一点散场,徐林陪着黎婷在街上走着,路灯昏黄的街上安安静静,在一个转角黎婷转身躲进了光影里,徐林白衬衫的衣角被她拽了一把。
她靠在这条斜斜向下的甬道的墙上,徐林被他拽到了眼前,俩人近在咫尺,她抬起头看到更多的是他的喉结。
他的手撑在墙上,把她环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。
&ldo;你可以吻我了。&rdo;
她看到他的喉结动了动,她紧张地闭上了眼睛,攥紧了拳头微微让自己的脖子仰起一点来。
他俩的影子被路灯昏黄的像是回忆一般的光线投注到了地上,拉长到对面的墙上,能看到两个影子在缓缓的贴近,终于像是两瓣唇贴近了那两瓣唇,那影子却像镜花水月一般突然消逝。
一辆从下而来的车子打着远光灯缓缓地驶上来,疝气灯的灯光太炽烈,他俩却浑然不觉,那个消失在更强烈灯光里的影子,被投射到电影院的广告牌上,像是今天电影的海报。
徐林托朋友的关系到酒厂打了两桶散装茅台,和黎婷一起去百货大楼为他的未来岳母挑了一瓶香水。
站在门前,黎婷捏着他的手心,&ldo;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啊。&rdo;
&ldo;你紧张么?&rdo;
&ldo;紧张。你去敲门。&rdo;
徐林轻轻地敲了敲门,门后边响起一阵皮鞋的声音,有个男人的声音隔着门回应道,&ldo;来了。&rdo;
开门的是黎婷的父亲,他穿着一件亚麻色毛衣,领口衬着一件衬衫,底下西装皮鞋,在家里穿得就和老干部一样正式。黎婷的妈妈则从厨房里围着围裙,操着一把锅铲就走到客厅外朝着门口望了望徐林。
瞧徐林脚边放着两大壶酒,看是散装的便宜货,自己闺女的手还死死攥着他,嘴角不自觉的撇了下来。
&ldo;叫人啊!&rdo;黎婷扭捏的拱了拱他的胳膊。
&ldo;伯父伯母好。&rdo;
&ldo;啊哈,小徐是吧,来来来进屋吧,这还提了东西了?&rdo;黎婷的父亲还是个很面善的人,虽然穿得像个老干部一样,但还是热情的。他也没有用挑剔的眼光,去看这两壶卖相不咋好的酒,在他觉得只要俩人是真心相恋觉得合适,小伙子也懂礼数有心就可以了。
&ldo;第一次登门嘛,哎,不用伯父,我自己来提就好了。&rdo;
黎婷顺势松开了攥着他的手,揽上了自己爸爸的胳膊,紧拉着他走了两步,低声不满的撒娇,&ldo;爸你怎么在家里穿成这样?&rdo;
&ldo;咳咳,你妈让我这么穿的。哎,小徐啊,你先坐吧,上桌上桌,你伯母都收拾好了,就等你们来了。&rdo;
黎太太走进厨房,声音从里边传出来,&ldo;你们俩先吃,菜都上齐了,就差一个汤了,黎婷你进来搭把手。&rdo;
黎婷进了厨房,黎太太在洗手台前洗了把手,&ldo;把门带上,全是油烟味。&rdo;
&ldo;妈,你又怎么了?&rdo;
黎太太抻着她的胳膊,扭了她一下,&ldo;你个丫头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,给你爸带酒是你教他的?&rdo;
&ldo;啊,他又不是不知道要带东西,我就是告诉他让他带点我爸喜欢的怎么了?&rdo;
&ldo;你爸倒是不挑酒,你找的这个可也够实诚的,两大桶散酒,欺负你爸没喝过好酒怎么地?&rdo;
&ldo;妈你这是说什么呢,哎呀,你看。&rdo;黎婷二十八的大姑娘发了个嗔,狡黠的从衣服里掏出套着礼品袋的香水,&ldo;呐,我不教教他,他给你买个老年按摩椅怎么办?&rdo;
黎太太看到这个礼品袋子就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了,眼里明明已经流出了喜悦,还故不经意的把身上的围裙解了,才接过来朝里边看了看,&ldo;买个老年按摩椅倒还多花份钱呢,怎么着也得自己有心。&rdo;
黎太太是个上海女人,年近花甲还有着极衬旗袍的身段,一头微卷的短发,把香水瓶子放在自己鼻子下,闻了闻,终于有些禁不住笑的嗔了句,&ldo;你个丫头倒是知道你妈喜欢什么香型的款式。&rdo;
&ldo;妈,你成了啊,别老门缝里看人家,人给我爸爸带的那两桶酒,可是转了好几个弯托朋友给装的茅台原酿。&rdo;
徐林有些尴尬的站在餐桌一旁,黎婷的爸爸对他笑笑,&ldo;坐啊,别站着了。&rdo;
&ldo;嗯,伯父您先坐,您尝尝这个吧,你要是爱喝,下次我再给您带点。&rdo;徐林把那两壶白酒拎了一壶到桌子边。
&ldo;呵呵,成,你也能喝点?&rdo;
&ldo;喝不多,陪伯父喝一点还行。&rdo;
&ldo;少喝一点就成,酒别贪杯,你这两大桶酒装的分量可不少啊!&rdo;
&ldo;哈,托朋友在酒厂装的,伯父您这儿有个小壶嘛,这么倒着挺不方便的。&rdo;徐林开了封口,一股酒香飘了出来。
黎婷的爸爸可真是个老酒虫,皱了皱鼻子,&ldo;酱香型的,好家伙,你小子可不是给我装了两大桶茅台过来吧?&rdo;笑容满面的他起身拿了个小酒壶递给了徐林。
&ldo;伯父您要喝的对口才成。&rdo;徐林把酒壶里灌满酒,给他面前的小酒盅斟上了酒,自己面前也倒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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