骑士中文

第82章（第1页）

&ldo;因自清季以来，男风甚盛，入民国后相公堂子均告闭歇，故有断袖分桃之癖者，只得于此辈中人求之。&rdo;）

总之，太监的婚姻是一种畸形婚配。无论哪种方式，太监总是处在主动的位置上，因而也就成了悲剧的主要角色。不管是何种形式的婚姻，太监寻求的无不是心理和生理上的抚慰或发泄。

寺里人来人往中，最有名气之一的得算商衍瀛。他在宫中，教过&ldo;逊帝&rdo;溥仪，虽不是真正的师父，但与溥仪师父的学问却不相上下，人称&ldo;商师父&rdo;。论起资格，他中过进士，点过翰林，在宫中无人不晓。&ldo;惺惺惜惺惺。&rdo;商衍瀛偏偏与宫中的&ldo;傲士&rdo;‐‐信修明最说得来，出了宫，两人时常彼此探望。

这天，孙耀庭正坐在信修明的屋里头闲聊，商衍源走了进来。只见他，身穿灰布大褂，足踏一双浅兰色的骆驼鞍布鞋，修长的身材，白晰的面皮，颇有一付超凡脱俗的儒雅风度。信修明一见他进屋来，马上起座，&ldo;商师父早呵！&rdo;

商衍瀛也不让座，自顾自地坐了下来。&ldo;这是商老师，&rdo;信修明向孙耀庭介绍道。

&ldo;给商老师请安了！&rdo;他赶忙向商衍瀛施礼，起身打了个千儿。

他见宫中的两位前辈颇有兴味地聊起天，唯恐打扰，遂赶紧告辞了。

他老早就听信修明多次提起，商老师是宫中最有真学问的一人。他虽然没有溥仪的几位师父‐‐象陈宝琛、朱益藩、伊克坦、梁鼎芬等人那么有名份，可他是清朝末年正牌儿的翰林、进士，与他们之间经常切琢学问，相互非常尊重，彼此都以&ldo;师父&rdo;相称谓。

商衍瀛走后，孙耀庭才听信修明说起，&ldo;老弟，你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经常请商老师来这儿？你猜不着哟！&rdo;说着，拿出了几本宣纸书稿，&ldo;这是我在宫中的所见所闻，初步整理出来了，准备传诸后世。&rdo;

&ldo;信师父，从没听您老说起过呀！这可是&lso;真宝贝&rso;啊！&rdo;他提起宝贝，两人都笑了，知道这是与太监所称的&ldo;宝贝&rdo;截然两码事。&ldo;那商老师为嘛来这儿？您老还没说呢……&rdo;

&ldo;咳，就是请商老师上寺里头给我瞧瞧这稿子，行不行。他拿去后，不单看过，还改了一遍，有的地儿又添了新内容。他知道的可比我多多喽……&rdo;

&ldo;您二位，都知道的不少，各有千秋。啥时候改好了，让我见识见识。&rdo;

自打这次以后，他始终没见信修明拿出过书稿。他象宝贝似地珍藏起了这部清宫太监的实录。

孙耀庭怎能不知？信修明这一辈子发过财，也受过穷。说他阔，自有实证，他在八宝山有自己修的庙。每逢阴历三月信修明的寿日，兴隆寺的太监几乎倾巢出动，起早儿就奔了西郊八宝山那座信老爷庙。其实并无什么仪式，只是在庙里摆上三四个牌桌，吆五喝六地搓麻将。无须重申，仍是老规矩，除了时兴&ldo;袁大头&rdo;和&ldo;中交票&rdo;外，谁也不允许拿出别的什么钱币来对付交账。

往往，赌兴大发的太监一上桌，竟两天两夜谁也不下桌。有人戏笑说：&ldo;老公呵，精力不济，可熬劲大啊！&rdo;

&ldo;信老爷在自己的庙里&lso;搓麻&rso;（注：北京土语，即打麻将形象的比喻说法。）手气好，没个输！&rdo;

有的太监输急了，总是一边点票子，一边发牢骚。其实，就是当年在宫内，信修明也是个有名的牌手，输赢全都满不在乎，既使先输上几百袁大头，他也是脸不变色，谈笑风生。用不了多会儿，他就时来运转，赢个&ldo;满贯&rdo;大胜而归。他那一手绝牌，至今已成为太监赞叹不已的话柄，谁知他嘎然罢手，从此不再沾一下牌桌了。

他为人处事，总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妙处。最稀罕而使京城太监拍案叫绝的是，他活得硬朗朗，居然为自己立了一通&ldo;活人碑&rdo;，连碑文都是自己亲自撰拟的。这在太监堆里，竞相传为趣谈。

荒僻的西郊八里庄，有一处京城闻名的&ldo;恩济庄太监公墓&rdo;，埋葬着数百名太监的孤魂。传说，大明朝亡国，崇祯在煤山上了吊，一名老太监因年逾花甲，来不及跑出宫，便躲在了景和门上。清兵搜宫也没有搜出，但他年老体衰，偷偷地从上边溺尿时，被清兵发现，送到了顺治面前。

顿然，他被吓糊涂了，浑身抖如筛糠。一问，才知他是在宫中呆了一辈子的太监，人称&ldo;林老人&rdo;。问他月银多少，他糊里糊涂地回答说，月银二两。顺治立时传旨，赐他在宫中生活，月银二两，又向他问询了许多明朝宫中太监的规矩。

于是，清朝太监制度援例而建。林老人死后，皇上赐他在平则门八里地之外建坟，又御赐&ldo;恩济庄&rdo;之名，专门设置了守坟人。由此，清朝太监凡死后没有着落的，就陆续葬在了此地。

太监先后在坟地上建了&ldo;阳宅&rdo;，又在附近种植了一大批果木，乃至发展到了四百亩的规模。而且，还耕种了一些田地，以田养坟，成了京城太监&ldo;养老义会&rdo;的财源之一。这个组织的主要头目之一，就是信修明。

对于这块地，各种势力无不垂涎欲滴，但慑于太监特殊的社会势力，都没敢轻易下手。北平社会局见有利可图，借故将四百亩地卖了出去。信修明一怒之下，发动太监捐款，每人两元钱，要将地赎回来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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