骑士中文

第25章（第1页）

我们在殡仪馆的人事档案里找到齐红李的名字‐‐性别：男。出生年月：1950年1月15日。籍贯：浙江湖州。婚姻状况：未婚。

而在简历里，只填写着：1972年起在本县殡仪馆火化房工作至今。

&ldo;怎么工作前的简历全是空白的呢？这不符合规定啊。&rdo;叶萧问。

&ldo;这个嘛，我就不清楚了。我听这里的老职工讲，齐红李这个人，是文革时候来到我们这里的，当时社会上的形势很乱，这里有许多来自全国各地的流浪汉，他也是其中之一，不过他和别人不同的是，他讲的是上海口音，他是唯一一个来自上海的流浪汉。因为这个，当时的老馆长可怜他，同意他在这里做临时工，做最脏最累的火化工的工作。后来，时间长了，他又工作得非常认真卖力，从来不出错，于是就给他转成正式工了。&rdo;

&ldo;他是流浪汉，当了正式工后，那么户口怎么办？&rdo;

&ldo;文革的时候，一切都很乱，后来，他就自己报了一个户口，那时候的派出所天天搞阶级斗争，谁还管这种小事啊，就真的给他报上了，算是我们这里的人了。&rdo;

&ldo;真奇怪，他为什么一直不回上海，而要留在这里呢？&rdo;我不解地问。

&ldo;是啊，他这个人一直都很怪，很少说话，在这里几乎没什么朋友，也一直没有结婚，有人怀疑他是文革的时候犯了案逃到这里来避风头的，但是也没什么证据，而且他虽然性格很怪，但应该还算是一个好人，平时工作一直很认真，没做过什么坏事。一年前，他突然双目失明了，检查不出什么原因，也许他真做过什么坏事，遭了报应了。&rdo;

&ldo;谢谢了。&rdo;

叶萧和我离开了殡仪馆，按着那个负责人给我们的齐红李的地址找到了那里。

这是在小县城的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的一栋小平房。低矮，cháo湿，阴暗，我们钻进那房子立刻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。

那个人就在我们面前，一个5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，中等个子，毫无特点的脸，眼睛睁得很大，却一点神采都没有，直盯着正前方，果然是个瞎子。

&ldo;你是齐红李？&rdo;

&ldo;两个年轻人，你们找我干什么？&rdo;

他居然听出了两个年轻人，叶萧说话的声音能够被听出倒也不足为奇，可是我还没说过话呢。我仔细地观察了他片刻，然后轻轻地说：&ldo;4年前，你做过一件事。&rdo;

&ldo;什么事？我做的唯一的事就是烧尸体。&rdo;

&ldo;你火化过一个女孩，然后，你使她重新回到了她父母身边，我就是为了那件事来的。&rdo;

&ldo;我听不懂。&rdo;

他的口风可真紧，我决定吹个牛皮，冒一回险，我突然大声地说：&ldo;我是那女孩的哥哥！你不要再隐瞒了。难道你一定要见到她才肯说实话吗？&rdo;我看了看叶萧，他偷偷地对我跷了跷大拇指。

&ldo;你真是她哥哥？&rdo;

&ldo;当然了，同一父母生的亲兄妹。&rdo;

&ldo;你说谎。你的声音告诉我，你在说谎，相信一个瞎子的听力吧。&rdo;

我吃了一惊，后退了一步，还想硬撑，却说不出话了。叶萧给我做了一个手势，然后他靠近了齐红李，用上海话说：&ldo;1972年以前，侬在啥地方？&rdo;

齐红李显然吃了一惊，神色有了些变化，然后他吞吞吐吐地说：&ldo;你说什么？我听不懂。&rdo;

&ldo;别装了，明明是上海人，文革结束以后为什么不回来？为什么要私自在这里报户口？为什么在简历上1972年以前的全是空白？&rdo;叶萧的说话具有一种咄咄逼人之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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