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,叶雪山在顾雄飞的脚踝上贴了一剂热膏药。及至顾雄飞又睡了,他便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。
他回了阿南家,正好见到了阿南。阿南迎头就问:&ldo;你早上怎么说走就走?不能吃饱了再出门吗?&rdo;
叶雪山站在阿南面前,突然觉得有些为难:&ldo;阿南,我大哥……出来了。&rdo;
然后他对着阿南笑了一下:&ldo;沈家的人早上来找我,我耽搁不得,所以马上出了门。&rdo;
阿南瞬间白了脸:&ldo;出来了?&rdo;
然后他拧起了两道眉毛:&ldo;他出来了,你是不是就要走了?&rdo;
叶雪山一点头:&ldo;对。&rdo;
阿南直勾勾的瞪着他,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,一身的热血也是冷得要结冰碴。好不容易疏通了气息,他咬牙切齿的怒问:&ldo;遭了难了,就跑到我这里连吃带住,顺便支使我给你出钱卖力;现在平安了,你说走就走‐‐你、你当我是什么?&rdo;
叶雪山上前一步,抬手把阿南搂到了怀里。阿南虽然嘴上厉害,可不是真爱耍脾气的人。叶雪山紧紧抱住了他,就感觉他身体都僵硬了,是动了大气的光景。一下一下抚摩了他的后背,叶雪山极力的想让他放松下来:&ldo;阿南,你说我当你是什么?你对我的好,我全知道,我全记得。我不是薄情寡义的人,你说我会当你是什么?&rdo;
阿南直挺挺的靠在他的胸前,生硬的冷笑出一声:&ldo;你当我是傻子,是冤大头。&rdo;
叶雪山和他贴了贴脸:&ldo;你说的我不是人,是畜生了。&rdo;
阿南忽然拼了命的猛推了他一把,从牙关里恶狠狠的挤出声音:&ldo;你没长人心,你就是个畜生!&rdo;
叶雪山踉跄着退了一步,想要说话,可又发现有些心意,只能意会不能言传。他当阿南是什么?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了。
他能对阿南说出任何花言巧语,肉麻的动情的,全说的出口。阿南爱玩,他也爱玩,如果没有顾雄飞,他和阿南大概也能凑成一对。
可是有了顾雄飞,他心里就装不下阿南了。顾雄飞既是情人,也是亲人,而他对于露水姻缘已经厌倦,他想要一个天长地久的家庭。
阿南看他垂头站着,神情又无奈又忧伤,仿佛是个走投无路的委屈模样,心里的火就不忍再烧了。带着哭腔开了口,他对叶雪山嚷道:&ldo;把钱给你大哥,让他自己走不成吗?他又不是你亲爹,你干嘛总跟着他?&rdo;
叶雪山抬眼正视了阿南,低声答道:&ldo;阿南,他对我很好,我不能离开他。他想走,我就一定要和他一起走。&rdo;
阿南悲哀的看着他,不说话,就只是看着他。
134、全是爱
阿南苍白着脸坐在床边,从头到脚纹丝不动,只有胸口起起伏伏,是在紊乱的喘息。叶雪山蹲在床上深深低头,也是长久的不言语。
后来不知过了多久,阿南扫了叶雪山一眼,就见很精明很体面很风流的一个人,此刻在自己面前像小孩子一样,垂头丧气的蹲成了石头。
阿南一直想哭,可是长久的不哭,硬是流不出泪。斜着眼睛静静望着叶雪山,他忽然怀疑对方已经蓄出满满的眼泪,随时都可能噼里啪啦的落下来。
&ldo;你装什么可怜?!&rdo;他终于忍无可忍的开了腔:&ldo;是你辜负了我,还是我辜负了你?你信不信我学林子森,打断你的狗腿再把你关起来?&rdo;
叶雪山抬起了头,对着阿南惨笑,眼睛里面果然亮晶晶的,有泪的影子:&ldo;阿南,你不是那种人,你不会那样对我。&rdo;
阿南瞪了他片刻,末了忽然抬手撸下手上的钻戒,拼了命的往地上一掷:&ldo;去你的吧!对,我不是那种人,所以你可以随便耍我,对不对?你欺负我,就因为我不够坏,对不对?&rdo;
钻戒&ldo;叮&rdo;的一声落了地,随即一闪就没了踪影。叶雪山没有理会阿南,自顾自的下床穿鞋,先是弯腰满地找了一遍,没有找到钻戒;便跪伏下去歪了脑袋查看柜下床底。终于在柜子底下找到了那一点光芒,他长长伸出手臂,费力的摸到了那枚钻戒。
戒指上面挂了灰尘,叶雪山直起身,对着戒指吹了几口气,又把戒指往衣袖上蹭了蹭。走回阿南面前坐下来,他拉起对方的左手,低头把钻戒戴回了手指上。
阿南没有反抗,只问:&ldo;什么意思?人都走了,还给我留这么个破玩意儿干什么?&rdo;
叶雪山攥了攥阿南的手,然后答道:&ldo;当个念想吧!&rdo;
阿南瞪了眼睛质问他:&ldo;念谁?想谁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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