仅仅几个人的血色獠牙特战小队,不仅解救了被捕的地下组织被捕人员,还消灭了几十个敌人。按说这样的战绩,也算是场足以拿得出手的胜利了,要是换到其他的部队,绝对是要大张旗鼓的庆祝好几天了。但是因为开碑手的牺牲,整个小队都笼罩在悲伤的阴云中,再没有了庆祝胜利的心思。
一连好几天,古砚军都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,一步也没有出门,就连一日三餐都是田小牛给送进去的。大伙都知道,开碑手的牺牲,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。血色獠牙小队,作为整个血色獠牙大队的尖刀和牙尖,自打成立的那天起,就是与胜利相伴的。在血色獠牙大队里,这个小队就是神话一样的存在,但凡是有什么危险的、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,大伙的第一反应就是找血色獠牙小队,而血色獠牙小队在古砚军的带领下,也没有让人失望过,总是能顺利、圆满的完成任务。
久而久之,大伙就形成了一种错误的认识:能进这个小队的,都是精英中的精英,都是战场上主宰敌人生死的兵王,这样的人,怎么可能死呢?
只是大伙都似乎有意的忘记了,王也是人,是人就会死。历史上的帝王将相,也没有哪一个能长生不老。更何况血色獠牙小队的队员们,在遇到横空出世的古砚军之前,也只不过是南京城里被打散了的残兵败将。
抗战爆发以来,前线传来的都是**节节失利、一触即溃的坏消息,所有人都已经害怕再听到丢城失地的消息了。这个时候血色獠牙小队斜刺里杀出,连战连胜,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斜睨敌阵,君临天下,大伙在一瞬间又品尝到了胜利的喜悦,看到了一丝希望的火苗,自然是希望这种喜悦和火苗能够一直保存下去,直到抗战的胜利。至于现在是身处烽火连天的战场,随时都有可能流血牺牲这样的客观条件,则被有意无意的忽略了。
现在开碑手的牺牲,终于让这些人明白了,原来他们认为无敌的兵王们,也是会流血、会牺牲的。如果连血色獠牙小队这样的精兵都难以对抗日军,那中国大地上,哪里还有能够抗衡日军铁蹄的力量?抗战胜利的希望在哪里?
当这种认识一旦蔓延到一定程度的时候,血色獠牙辛辛苦苦、流血牺牲所带来的一丝鼓舞,到时候还能发挥多少作用,就很难说了。
古砚军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,这几天里,他一直在思索着。现在血色獠牙小队、乃至整个血色獠牙特战大队都因为开碑手的牺牲而陷入了低沉。这让他始料未及。思来想去,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。
长久以来,自己一直过分的关心着血色獠牙小队,并且成功的把这支小队打造成了一把战无不胜的尖刀,却偏偏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,对整个血色獠牙特战大队的关心明显不够,没有在整个大队里凝聚起一种敢打硬拼的精神气质,造成了整个大队看起来轰轰烈烈,实际上根本没有自己的底蕴和传统的虚假繁荣。结果,被神化了的血色獠牙小队就成了整个大队的信仰和精神依靠,当这支小队遭受到一点挫折的时候,整个大队就像被传染了瘟疫一样,瞬间感觉没有了主心骨。
说白了,整个血色獠牙大队,都因为开碑手的牺牲,而陷入了信仰坍塌的尴尬境地。
而造成这种尴尬的,不是别人,正是古砚军自己!
痛定思痛,古砚军觉得,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,否则等这种情况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,集中爆发出来的时候,那么整个血色獠牙大队,就会变成一团散沙,全垮了。
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,古砚军做出了几项足以改变整个血色獠牙特战大队的决定。
首先,就是要搞好整个部队的思想建设。这方面,古砚军是个门外汉,他就是个粗人,打打杀杀的在行,一板一眼的装老夫子、教育别人,他实在是没这个本事。别说他,整个血色獠牙大队里,除了**将士,就是农民战士,能完整写出自己名字的都没几个,更别提能教育别人的了。在这个事上,古砚军多了个心眼,直接秘密接触邓老,让北方局派遣了几个政工干部来,安插进各个连队。这样一来,不仅战士们的思想教育有了保障,也为以后回归八路军建制打下了良好的群众基础。要知道,政工口的同志们,宣传鼓动能力可是没的说。
第二件事,就是组建另外两支特战小队。其实这个事情,在止马岭基地的时候也实行过,还成立了两支特战小队。只不过随着战事的发展和血色獠牙大队不断地化整为零,又化零为整,就这么不了了之、胎死腹中了。现在古砚军要把这两支小队都正规化起来,和血色獠牙特战小队相辅相成,相互依靠,省的到时候血色獠牙特战小队时不时的就要孤军作战。
第三件事,放权!整个血色獠牙大队,成立大队部。古砚军还是大队长,统筹全局,制定大方向,大队部其他人员,每个人明确分工,主抓一项主要工作,大伙各司其职,也免去了古砚军很多牵扯精力的杂事,能够腾出手来,一门心思的搞好军事斗争工作。本着不用白不用的原则,古砚军直接去李宗仁这个便宜老哥的参谋部,连哄带骗的抓来了两个作战参谋。然后把组建参谋部的任务直接扔给了两个便宜劳力。
血色獠牙大队里,参加过小孤山战斗的战士,选择作战勇敢、有突出表现的作为骨干进行重点培养。国民政府已经决定授予古砚军少将军衔,对于这份“大礼”,古砚军决定欣然笑纳了。正好借此机会,名正言顺的发展壮大自己的队伍,将特战大队发展成特战旅。那以后这些战士,就是未来的血色獠牙特战旅的种子好战斗骨干。
当然,对于血色獠牙小队这个一亩三分自留地,古砚军更是费尽了心思。现在这个小队虽然名义上是特战小队,但是古砚军自己心里很清楚,这只小队现在也仅仅是有了特种作战的雏形而已,无论在人员素质、心理素质,还是装备水平、作战技能方面,离着真正高深的特种作战还有着不小的差距。古砚军几乎是咬着牙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决定——血色獠牙特战小队和新组建的“刀锋”、“血刃”两支特战小队,齐装满员封闭集训,由古砚军亲自进行专业、系统的特战培训,时间为期半年。半年之内,除特殊情况之外,三支小队不参加任何作战任务。反正抗战八年,现在也仅仅是38年,时间还有的是,急也急不来。
用古砚军自己的话来说,就是三支小队要“闭关”深造。等到出关的那一刻,必定会如同寒芒出鞘,让敌人为之胆寒!
不过这些工作要一步一步、按步就章的执行下去,也是一项不小的工作。古砚军可不想再犯以前的错误,步子迈的太大太快,反而扯了自己的蛋。他把这些工作细化成了具体的条文,交给了新成立的参谋部,算是对他们新工作的一次初考。
至于古砚军自己,则带着血色獠牙特战小队的队员,集体前往第五战区长官司令部。那里将要进行小孤山战斗表彰大会和古砚军等人的授勋大会。
本来按古砚军的脾气,他实在是不愿意劳神费力的,大老远跑来参加这种没啥实际意义的形式主义会议,有那功夫,还不如早点下手,抓抓实际工作。但是李宗仁给他发来的电报上,授勋官员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,让他觉得这一趟,自己必须要去!
——这个名字,叫做蒋百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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