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远抬脚把门关上,抱着齐籽言走到主卧,把她放在床上,蹲在床边为她拖鞋。
“秦远。”
床上传来一声呓语。
秦远应了一声:“嗯,我在。”
“我恨你。”
秦远握着鞋的手狠狠地颤了下,手僵硬得竟是不知道该怎么把剩下这只鞋脱下来了。
他知道齐籽言恨他,可是齐籽言以前从来没有当着他的面和他说过这句话。
“我恨你秦远!”
齐籽言的声音比刚才高了几分。
秦远眼底爬满痛苦,他轻轻地把她剩下那只鞋脱掉,在她身边坐下。
身边的位置突然凹陷下去,齐籽言睁开眼睛,愣愣地看着坐在她身边的男人,看了不知道多长时间,她开始无声地流眼泪。
秦远被她这样无声的哭泣哭得心都碎了,他转身从床头柜拿过抽纸盒,抽出纸巾动作轻柔地为她擦眼泪。
只是他的手刚碰到齐籽言的脸,就被她抬手拍开,她哭喊着:“谁要你在这儿假惺惺!”
秦远垂了垂眼,低声开口:“籽言,你恨我的话,就打我骂我,别跟自己过不去好不好?”
齐籽言摇晃着从床上坐起来,泪眼朦胧地瞪着秦远:“我打你骂你我受过的那些伤害就可以不存在了吗?
秦远,你根本不知道,我当时有多心痛,多绝望!
我当时就想了,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!
不!我当时想的是,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原谅你的!”
秦远坐在她身边,看着她流泪,听着她对他的怨恨,心像是被人拿钝刀一刀一刀地割着,看不见血,却让人疼得浑身打颤。
“秦远,你说你既然不爱我,为什么要给我你爱我的错觉呢?
如果不是因为你总是给我这种错觉,我早就离开你了,我不会怀你的孩子,也不会承受失去他的痛苦。
秦远,你就是这世界上最混的大混蛋!”
齐籽言喊出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拳头也随着落了下来,砸在秦远的胸膛,一拳又一拳,不疼,却让人心痛。
秦远任由她发泄,低声哄着:“对,我是世界上最混的混蛋,我该死!”
齐籽言点头:“对,你就是该死!”
“可是籽言。”秦远温声道:“我这么混蛋,你就这么放过我是不是太吃亏了?
你应该把我留在身边,心情不好了就打一顿骂几句,想要什么了就跟我说,天上的星星,水中的月亮我都给你弄来,你说这样不是更好?”
齐籽言听着,想了会儿,点头:“好像也对。”
秦远眼中闪过惊喜,继续诱哄:“所以籽言,你就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好不好?”
“可是白允儿呢?”齐籽言问。
秦远微愣:“这跟白允儿有什么关系?”
“你是为了她把我丢下的,你也得为了我抛弃她一次,让她和我一样伤心绝望!”
秦远眸光转深:“白允儿伤心难过了你就能原谅我了吗?”
齐籽言看了会儿秦远的脸,低头:“怎么可能呢?就算她伤心难过了,我的孩子也回不来了啊,我也没有机会再怀孕了啊!”
秦远的眼睛蓦地睁大,放在被子上的手不可抑止地颤抖,齐籽言竟然是不能再生育了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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