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明,现在不要想这些了,配合治疗,还会有奇迹。”除了这些话,何厚天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厚天,能再陪我最后一程么?”话说得凄楚悲凉,何厚天竟然一阵心酸,眼睁睁地看着这么个大活人走入死亡,又将是多么残忍的事情,“明明,你不要这么悲观,万事往好处多想想。”
“没有好处了,得了这种病就是随时等着死神到来,不是吗?”曾明明泪如雨下。
何厚天咬了咬牙,“这段时间我会经常来看你的。”他不知道他最后为了这句话承受多大的代价。
唐佳怡一直坐在家里的桌子旁边发呆,等着何厚天回来,过了多久,是什么时候了,根本就不知道,甚至连晚饭也没有吃。
何厚天开门时,她就跑到门口,看着进来的何厚天一脸愁容。
“她怎么样了?”电话里只是寥寥几句,她想听得更清楚。
何厚天心虚地看她一眼,边往屋里走边说:“不大好。”
“有多不好?”
“这次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癌细胞扩散。”何厚天如实回答。
唐佳怡惊愕地瞪大眼睛,“那,她会……”她不敢把那两个残忍的字说出来。
何厚天像是知道她的意思似地点点头。
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唐佳怡能看明白何厚天的表情,她在猜测曾明明会怎么样?是会像许多将至生命终点的人那样看淡一切,还是与命运做最后争夺,而曾明明那样的性格,她已经猜到,多半会是后者。
何厚天看了一眼桌子,转眸看着唐佳怡说:“你吃饭了吗?”没有回答唐佳怡的话。
唐佳怡根本不关心这个问题,仍然盯着何厚天,“我不饿。”
“不饿也要吃。”何厚天转身就要去厨房里做吃的,唐佳怡猛地从身后抱住他,“是不是她要你回去?”说着,眼泪已经流了下来。
何厚天更是心酸,再让唐佳怡伤心,比杀了他还难受,他有多少不忍,可是他能对唐佳怡说他只要照顾曾明明一段时间,等她好转了,或者等她建立起生的信心吗?这话如何说得出口,让一个青春大好的女孩子一等再等,他还是个男人么?
但事到如今,他要怎么选择?
他握着唐佳怡的手,转身将她抱在怀里,竟然说不出一句话。
而这沉默仿佛就是一个答案,唐佳怡哭得越来越厉害,身体在他怀中不住的颤抖。
半晌,她好像才喘上一口气,“为什么?为什么总是这样,这辈子我们到底还能不能在一起啊?”
“佳怡,你不要这样,我……我没办法在这个时候,不去管她,我知道这对你很残忍,我也不敢让你等我,可是,我还是希望你给我点时间,最起码,等我劝她接受治疗好吗?”何厚天眼底含着泪,委屈唐佳怡是多痛苦的事情啊,可是他却一次次这样做。
“不知道,我不知道,为什么我们之间永远无法摆脱掉她的影子。”唐佳怡觉得,就算是曾明明死了,他们都无法摆脱掉她,就像她说的,做鬼,她都不会放过他们。
唐佳怡哭了很久很久,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得这样伤心,好像总有某种预感,她不敢去深想。
何厚天将她送到房间里休息,一个人走到厨房,看着冰箱里的食物发呆,忍了很久的泪终于夺眶而出,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,他狠不下心丢下曾明明不管,如果那样,万一听到她的死讯,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安心。
可是,唐佳怡呢?他深知这一次他们重逢合好多么来之不易,他真恨不得得癌症的那个是他自己,或许那才是最好的结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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