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晚上,何厚天也没有回家,电话更是不接,曾明明的新婚之夜,独守着空房,她流着眼泪,身上还是婚宴最后穿着的那件中式旗袍,直挺挺地躺在床上,脑子里在幻想,是不是很多女人就在这样的时候,做了一个关于生命的选择。
偶尔她不懂,为什么有的人喜欢那么快结束生命,她比任何人都想活的长一点。可是她生命那么有限,她不知道,如果自己没有病,如果自己是健康人她会选择什么样的人生,她会不会对何厚天放手。
也许,命运真的再给曾明明几十年的生命,或许她真的不会执着与此,她偏执的性格就是因为她愤怒命运的不公。内心深处,她想与天抗衡。最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。
那夜,何厚天彻夜未归,最后他的车停在唐佳怡公司的门口,他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她,现在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这里。
他在车里抽了一整夜的烟,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,车窗外刚有些响动,他就醒了,看了看表,早上六点。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门口,期盼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。
其实,在唐佳怡离开的这段日子,何厚天每天都在给她在上海的手机号码发短信,还有唐佳怡的邮箱里,也都是何厚天发来的信件,唐佳怡可以不用上海的电话号码,但是那些邮件她都看得到,只是她告诉自己不能打开,她知道他会瓦解她的一切武装,她始终在告诉自己不能动摇,她已经尽全力去做了。
爱情本身是没有错的,对错判断无非是加入了许多道德观的元素。可惜,人就是活在这样的批判世界中,能追求什么不能追求什么,都好像是别人眼中的事,而不是自己。
何厚天有对菲姐的执着,是他的初恋也好,那个女人深入在他的心里。他为菲姐放弃了那么多,而菲姐呢?或许,她当初只是因为丈夫不在家一个少妇空虚寂寞,于是何厚天成了添补空缺的人,她真的会爱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男人么?这个答案简直是昭然若揭。如果菲姐真的在乎何厚天就不会那样对他。
所以,爱这个字偶尔只是自己的信念和执着,与他人无关,只要自己无法放下、释怀就会痛一辈子。
曾明明对何厚天,何厚天对菲姐,就是走不出那样的局,所以即便是何厚天那么爱唐佳怡,仍然被困其中,更导致连锁反应,困住了所有人。
何厚天终究没有等到唐佳怡,可他没有放弃,第二天他的学校里有期末考试,他监完考,就又回到唐佳怡公司门口继续等。
这样等了三天后,唐佳怡才出现。
何厚天激动地跳下车,向唐佳怡跑了过去。
当他站在唐佳怡面前的时候,唐佳怡一怔,她冷着脸,佯装若无其事地看着他。
“佳怡,我们好好谈谈行吗?”何厚天迫切地说道。
“没什么好说的。”唐佳怡想绕过何厚天,被何厚天拉住胳膊就走。
“喂!你干什么?放手,再不放手我喊人了!”
“你喊吧,喊了我也不放手。”
唐佳怡被他拉到自己的车上,他开门将她塞进车里,唐佳怡反抗着要下车,何厚天突然跪在车门边,“佳怡,求你了。”
唐佳怡浑身僵凝住了,看着何厚天痛苦的表情,停下了所有的动作,坐在那儿一动不动。
何厚天关上车门,开车向郊外跑。
“你想干什么?”唐佳怡漠然地盯视着前方。
“佳怡,我不能没有你,回到身边。”
唐佳怡冷笑,“哼,然后呢?还像以前一样?”
“不。”
“不?你仍然被曾明明威胁,仍然保护菲姐,不是吗?送我回去吧,那样的日子我不想再过一遍。”
何厚天抓着方向盘的手瑟瑟发抖,“前段日子我以再也见不到你,我的人生就像提前被终结了一样,和谁结婚,以后过什么样的日子都不重要了,所以我才会答应她。现在你回来了,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。”
“那菲姐呢?你可以牺牲她吗?”
何厚天咬紧牙关,“能。”
这个字出口,空气静谧无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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