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知道自己母亲的偏执和疯狂,然而,许少焉还是企图和她讲道理,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残忍和愚昧,然后从善如流——
“妈——趁我还愿意叫你妈的时候,你自己好好想想——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儿子,请你成全我们!这么多年,我是怎么忍过来的,难道你不知道吗?你以为当初我愿意和白洁结婚,是输给你了吗?结果如何,你也看到了……终归还是我赢了……”
许少焉转头看了张玫一眼,继续幽幽地说道,“也许,我从你身上继承到的唯一优点就是隐忍,你恨了那么年,忍了这么多年,还是不肯释怀。而我为了复仇,竟也忍了那么多年,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……”
“这么多年我都忍过了,你以为事到如今,我会轻易放弃芷依吗?就算让我放弃全世界的财富,放弃权势,放弃生命,我也不会放弃她!”
“也许你不知道,当初,我已经决定要和芷依一起死了……失去她,我真的会活不下去……知道芷依还活着的时候,我简直是欣喜若狂,那一刻,我就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!我会保护我的妻子,我的孩子——”
许少焉深深地看了张玫一眼,意味深长地说道,“即使是你,也不能伤害我的妻儿半分!”
提到孩子,张玫的心抖了抖,眼中也多了一丝温柔,不禁莞尔道:“那个孩子……真的像极了你小时候……”思绪蔓延开来,她又想起了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,“你小的时候,也是这么漂亮,这么可爱……那时候,你爸的事业刚刚起步,无论多忙,每天晚上回家都会去看一看你,亲一亲你……”
“妈——那些都是过去了,再也回不来了——”许少焉打断张玫的回忆,“不过,如果你愿意,你还是能让自己像从前那般幸福。”
张玫不解地看着许少焉:“怎么才能……回到过去的幸福?再也回不去了……你爸早就变心了……”
“是的,我爸早就变心了,可是,我永远都在这里!如果你愿意,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好好地生活,你每天都能看到满满,就像看着我小时候那样……”
“不!”张玫的哀伤瞬间褪去,眼中是掩不住的厌恶,“我永远都无法面对程芷依那张脸!为什么你们父子俩都要爱上那样的女人……”
“妈!”许少焉试图唤醒她,“芷依不是那个女人!你不要把对那个女人的恨意撒到芷依身上来!”
张玫愣了愣,脸上渐渐泛起悲哀:“是的……我也知道……可是,你让我如何面对她?那张脸……我做梦都想将那张脸毁了……太可怕了……”
“那么,你可以不见她,可是满满呢?”许少焉哀哀地望着张玫,终于还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,“满满那么可爱……难道,你也忍心让他从小就没有爸爸吗?就像我一样,有爸爸……却也像没爸爸一样……”
说到这里,许少焉自己也忍不住伤感起来。
“不——我不会让满满没有爸爸的——”张玫坚定地摇了摇头,“满满是你的儿子,当然要跟着你……我不会让满满被那个女人抢走……”
“妈!”见她这么不开窍,许少焉忍不住着急起来,“难道,你就忍心让满满没有妈妈吗?!不,他不能没有妈妈!就像我,无论我多恨你干涉我的婚姻和爱情,然而你终归还是我妈!我都这么大了,都不能没有妈妈,满满还那么小,怎么可以没有妈妈?”
虽说如今出的是苦情计,然而却句句发自肺腑,连许少焉自己都要被感动了,如果张玫还不被说动,那就真的是无可救药了!然而我们前面已经说过了,张玫确实是无可救药——
“那个女人,根本就不配当我们许家的儿媳妇,不配当满满的妈妈……”张玫又开始口出恶言了,眼中有一丝疯狂,“她以为生了孩子我就会妥协,就可以嫁进许家了吗?不!我不会让她得逞的……”
看到张玫还是不为所动,许少焉气结了,然而又奈何不了她,气得一把甩开她的手,大声喝道:“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懂得换位思考呢?如果你是芷依,你会怎么想?”
“怎么想?”张玫恨恨地道,“我这辈子都不会是那种破坏人家婚姻的女人,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想,我只知道,我恨她……到死,我都不会输给她的……”她已然把程芷依当成那个女人了!
许少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,再也不想多费唇舌——罢了,如今当务之急是带程芷依去瑞士,远离他妈妈的视线,如此才能让程芷依免遭荼毒。
“儿子,你听妈说——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?妈会给你找个更好的。”张玫苦口婆心地对许少焉说,“想要嫁给你的女人多的是呢……”
“拜托!你以为你儿子还是二十五六岁的美少年吗?!”许少焉冷冷打断张玫的话,“经历了水之洁集团的风波,如今,还有哪个财团愿意把女儿嫁给我?”
“不会的——我儿子这么帅——”
“妈!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我的吗?”许少焉冷冷地漾出一抹笑,好整以暇地说道,“人家都说我玩了水之洁集团的女儿,还吞了水之洁集团的财产,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,是无情无义的男人……这种男人,哪个财团不怕?”
“不会的——”
“如果你不想我一辈子打光棍,就早点觉悟吧!如今,你儿子可是臭名远扬的白眼狼,只有程芷依这种傻女人才会看上我!”
“比程芷依好的女孩多的是!我一定可以为你找到,除了程芷依,谁都可以……”张玫仍然不死心,“只要你愿意……”
“我不愿意!除了程芷依,我谁都不愿意!”许少焉大声地打断张玫的话,恨恨地白了她一眼,然后气愤地摔门而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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