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下雪那天!&rdo;&ldo;下雪那天?&rdo;&ldo;还装糊涂?&rdo;贺川认真道:&ldo;没装,真不记得了!&rdo;蒋逊半信半疑:&ldo;那天挖笋了。&rdo;&ldo;这我记得。&rdo;贺川笑了笑,&ldo;我还嫌热。&rdo;蒋逊哼了声。贺川问:&ldo;还有呢?&rdo;&ldo;我就不信你真不记得了!&rdo;贺川侧头看她:&ldo;我为什么都记得?&rdo;蒋逊看向他。贺川说:&ldo;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记得这种小事?&rdo;蒋逊:&ldo;……&rdo;&ldo;那天我是不是让你数钱了?我是不是问你数目有没有错?你怎么答的?&rdo;蒋逊:&ldo;……&rdo;贺川似笑非笑:&ldo;你记得倒挺清楚……我说的,你都记得?&rdo;蒋逊哼了声,扭过头不理。三轮车进了一条小巷,两边都是平房,房外有水泥堆砌的水池,自行车靠着灰扑扑的墙,脚下是青石板铺成的路,石板有破损,经过时车身轻微颠簸。车夫速度慢下来。贺川说:&ldo;哑巴了?&rdo;蒋逊说:&ldo;你诚心赖账,我废什么话?&rdo;&ldo;我就赖了呢?&rdo;蒋逊没答。贺川说:&ldo;记我一辈子么?&rdo;蒋逊看着路边的风景。贺川低着声笑:&ldo;就你这小心眼儿……&rdo;车身抖了下,蒋逊往前面扑去,贺川把她拽回来。车夫道歉:&ldo;不好意思啊,没注意有个坑。&rdo;贺川说:&ldo;没事。&rdo;前面有个小摊,摊上卖烧饼,车夫介绍:&ldo;你们要不要尝一尝,这是缸爿,咱们这儿有名的小吃,独一份的,别的地方没有!&rdo;贺川让他停车,给了他钱,让他去买两份。车夫很快回来,缸爿刚出炉,热乎乎的,贺川给了蒋逊一个。蒋逊说:&ldo;刚吃过饭,不饿。&rdo;贺川没多说,一个人吃了起来。风很大,把缸爿吹凉了,贺川很快消灭了一个。他问:&ldo;你价钱很便宜?多少?&rdo;蒋逊说:&ldo;怎么,又想包车?&rdo;贺川笑了笑:&ldo;没几个人技术比得过你?&rdo;蒋逊哼了下。另一只缸爿渐渐凉了,贺川突然把帘子放了下来。车内光线骤暗。贺川说:&ldo;我倒试试你技术有多好……包你车,怎么样?&rdo;☆、帘子上印着小碎花的图案,有点厚度,里面似乎夹了一层棉,一放下来,严严实实地阻隔了蒋逊的视线。看不见风景,只闻见人声。帘外的路人说着江苏话,有男有女,大声嚷小声聊,自行车经过,铃铛叮铃铃地响,还有小孩在玩游戏,嬉笑打闹,她一句都没听懂。蒋逊闻到了缸爿的香味,还有淡淡的酒气。他中午喝酒了。蒋逊说:&ldo;放帘子干什么?&rdo;&ldo;挡风。&rdo;挡住风了,也让本来就小的空间变得更小了。蒋逊能感受到大腿外侧,隔着牛仔裤传来的热度。她翘了个二郎腿,臀部似乎又向隔壁贴紧了。贺川掂了下手上的缸爿,问:&ldo;怎么样,你还没回答。&rdo;蒋逊说:&ldo;你是想包车呢,还是想试我技术?&rdo;贺川问:&ldo;你指哪种技术?&rdo;&ldo;你指哪种呢?&rdo;问题被推了回来,贺川说:&ldo;你想的那种。&rdo;&ldo;哦,这样啊。&rdo;蒋逊晃了晃腿,&ldo;那你已经试过了。&rdo;贺川又问:&ldo;我还有没试过的?&rdo;蒋逊一本正经:&ldo;有啊,可惜你没机会试。&rdo;贺川笑了:&ldo;哦,这样啊。&rdo;语气似曾相识。三轮车不知上了哪段路,底下全是坑坑洼洼,轮胎一碾,车身一颤,一路都没停,蒋逊跟着晃。她想看看到了哪里,坐了起来,往前掀开车帘。车轮下是条水泥路,左一个坑右一个坑,有些大坑陷得深,里面都是积水,路像坍塌了似的。蒋逊问:&ldo;师傅,还有多久到?&rdo;车夫说:&ldo;快了快了,前面就是了,再过一条街,拐个弯有座桥,车就不上桥了吧?走几步就到了。&rdo;他又加快速度,怕后面的人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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