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宁语只轻勾唇角笑了笑,“如此嘴贫,以前那个温柔可人的三妹去哪了?”
“额……”叶宁秋无言。姐妹三人说着话,就进了铺子。叶宁语注意到了柜台那抹若有若无的目光,也不经意转头看了一眼。两人暗暗点头,随即又各自看向了别处。见有三位气度不凡的公子进门,早有伙计热情地上前招呼起来。叶宁希没有见过这般热闹又不同寻常的茶铺,里面还飘着一股淡淡的茶香,很是好闻。叶宁希深深吸气,不过她嗅出的不是茶叶的香气,而是……银子的味道。这么大一个茶铺,每个月该收多少银子啊!昨晚长姐告诉她,文兴街开了一个有趣的茶铺,说不定日后会成为城里最大的茶铺,让她跟着自己来看看。叶宁希想也没想,今日屁颠屁颠就跟来了。她满脸好奇,伙计也很有耐性,一个一个为叶宁希介绍着,还邀请她进里间品茶。在得到长姐的允许后,叶宁希随性起来,忙得不可开交。叶宁秋进来后,也在四处转悠,虽神色不像十妹那样显露出来,但眼中的诧异不言而喻。叶宁语没有打扰两个妹妹,她看了一眼铺子里的各色茶叶,心中思绪涌动。按理说,茶铺应该在明年春天,生意最好的时候开张,他们提前了四五个月,也不是没有原因的。虞梁二国的茶瓷贸易已成定局,待梁国三皇子回去后,两国便会签订商贸国书。在明年春天新茶运到虞国之前,虞国朝廷必会征选一批好的茶铺,来分销梁国茶叶。本来大都的茶铺就不多,现下两国商贸之事还未传到民间,一旦此事传开,免不得一些人要闻风而动。到时候,别说大都,或许虞国的茶铺都要开满了。芳茗茶铺在此时抢先开张,才会占了先机。但她也深知这笔生意太大,没有谁能一家独享,总会有些茶叶会流落到其他茶铺。只要成为梁国茶叶的最大分销商,才能稳稳把牢两国的商贸主动权,这才是叶宁语的真正目的。这次两国合作是她一手促成,梁国皇帝心思深沉,若是日后改了主意,中断了与虞国的合作,对梁国茶叶已经形成依赖的虞国商贸,必然大受打击。叶宁语不会任由此等重要的茶叶生意散落民间,她必须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,否则,日后必有隐患。正想着,叶宁秋走了过来。“长姐。”
“转完了?”
“嗯。这个茶铺果然不同,想来日后在大都必然生意兴隆。”
叶宁秋的话说得很隐晦。小十不知道这个茶铺的因由,可叶宁秋是知道的。那日长姐帮林掌柜争铺子,叶宁秋也在。刚刚一进门时,叶宁秋就看见了柜台前的林掌柜,不过她见长姐并未同林掌柜打招呼,便看出了长姐此时有意隐瞒与茶铺的关系。叶宁语对三妹的表现很是满意,笑道。“去里面品品茶如何?”
“好啊!”
姐妹二人坐在了里间的一处雅室,这里与隔壁的阅书室比起来,就要雅致许多了。阅书室不宜有过多花样,否则会扰人读书的心境。可茶室就不同了,一条楠木长案摆放中间,案上开凿出了碗口大小的凹槽,注入流水,上浮几片荷叶与莲花。流水中,有一茶杯放置其中,随水缓缓流动。若是一行人来此品茶,还可行曲水流觞之乐。案上的另一旁,摆放着精美的茶具,有虞国上品丹瓷,也有他国的陶器和砂器。用哪一套,全凭品茶者的心境以及他所饮的茶。室内,香炉中几缕青烟缭绕,茶香与熏香淡淡相融,沁人心脾,令人异常静心。叶宁秋连连赞叹,“长姐,这地方真不错。”
叶宁语也点头,她只是给林掌柜说了大致的想法,他便能在短短两月,将这里筹备地如此妥当,办事效率也是极高的。林掌柜挨个进入茶室,以掌柜的身份与品茶的客人们寒暄,这是铺子开张的礼节。好些个客人都是林掌柜在鹤鸣轩的老顾客,听说林掌柜做了其他生意,今日纷纷登门道贺。剩下的客人大多是城里的富贵人家和读书人,他们见林掌柜行事如此有度,不免对铺子心生了更多好感。来到了叶宁语姐妹的茶室,林掌柜关上门,这才收了笑意。他躬身行礼,“大姑娘,三姑娘。”
叶宁语起身扶起林掌柜。“林叔不必多礼。”
随即,她又向叶宁秋介绍道,“这位是林叔,也是以前父亲麾下猛将。”
听到大姑娘称自己为猛将,林掌柜看着不太方便的一条腿,心中有些惭愧。“林叔。”
叶宁秋也不扭捏,随着长姐称呼道。叶宁秋并不傻,能被长姐这般称呼之人,必然不是外人。一想起府上的方叔,叶宁秋便是知,此人也是长姐心腹,如同方管家那般。叶宁秋和林掌柜初见那日,叶宁语并未向她介绍林掌柜的身份,如今却告诉了她,叶宁秋不难猜出,长姐对自己又多了几分器重和信任。或许,她接下来免不得要时常和这位林叔打交道。林掌柜曾是军中之人,叶家姐妹从小长在后宅,他们不认识才是正常的。不过,叶宁语是个例外,她随父出征,又是叶府嫡长女。自她懂事起,叶永长在她这里,便没有什么秘密可言。见叶家三小姐对自己这般客气,林掌柜受宠若惊。“林叔,今日一切可还顺利。”
叶宁语问道。林掌柜点头,“一切都在大姑娘的预料之中。”
林掌柜原先还担忧,今日会不会没人来,可事实上,大都这些清贵公子和文人们,要比他想象得爱喝茶得多。“嗯。”
叶宁语点头应道。主仆三人坐下,林掌柜郑重地看向叶宁语,“大姑娘前些时日吩咐的事,属下已经打探到了情况。”
“哦?林叔请说。”
“呃……是关于叶家军那几个校尉的事。”
林掌柜说这话的意思,是想提醒叶宁语,此事关乎叶家军,是否要当着三姑娘的面说。叶宁语如何听不出来,她面色未改,带着微笑。“我知道,林叔可是找到他们了?”
林掌柜见叶宁语并不避讳这位三姑娘,也没再过多拖延。“当年从叶家军退下来的都尉共有五人,除了我、老方,以及上次向大姑娘提过的兵部司舆。另外两人中,其中一个已经离世。另一个……”“另一个在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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