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所以,军师别想找机会打趣我……&rdo;谢檀笑了笑,松开百里春晴的手,又走向肖仪,&ldo;契丹内乱,耶律步烟起兵造反,我杀了耶律文叡,耶律钦业如今恐怕非死也落入了耶律步烟的控制。我要上书皇上,希望能与契丹和谈。&rdo;
&ldo;这……&rdo;肖仪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为难,又看了看叶淳和王福,拉了拉谢檀的衣袖,将他拽到一旁,&ldo;你此去了一月有余,有些事情恐怕你还不知道……&rdo;
&ldo;嗯?&rdo;
&ldo;先帝驾崩,新帝登基了。&rdo;
&ldo;新帝是……&rdo;
叶淳不自在地瞥了一旁的百里春晴一眼:&ldo;是二皇子殿下,皇后立了宰相张秀的女儿张其乐。而且圣旨有诏,调三十万京军和粮草前来,要你攻大辽,接回长公主殿下。&rdo;
谢檀感到眼角突突地跳了几下,又转头看着百里春晴,见她脸上的表情也有几分难堪,恐也是提及肖衍和张其乐之故,眼眶也有些微微泛红。
一直未开口的王福又在旁补了一句:&ldo;而且皇上要你此役胜了之后就还朝,任从二品禁军统领。&rdo;
&ldo;如你所愿。&rdo;谢檀无助地扯出了一丝笑意,看向肖仪。
肖仪蹙眉干笑,又看着百里春晴:&ldo;你们百里氏一案,肖衍已还了清白,罪魁祸首是太子……&rdo;
&ldo;嗯,知道了。&rdo;百里春晴觉一时营帐内气氛尴尬,虽此事乃是自己长久所期望,但此时却似也有不快凝了下来,口中感到浅浅苦涩溢出,便道&ldo;我去看看灵南&rdo;,就不顾叶淳&ldo;哎哎哎&rdo;的阻拦声而出了营帐。
叶淳才想上前一步拦住百里春晴,谢檀已将手搭在了他肩上,又看着百里春晴的身影在帐外消失,轻言道:&ldo;她尚有一些郁结未解,就让她去吧。&rdo;
蒋策替灵南将裹在面上的纱布取了下来,一侧眉角还留有烧伤的疤痕,如枯树皮贴在了面上,本来清秀姣好的面容被坏了美感。
灵南取来铜镜,对镜自照了半晌,才勉力一笑。
而蒋策却一下子红了眼,也不顾百里春晴在旁,紧紧抱住灵南道:&ldo;抱歉,我医术有限了,是我对不住你,我应当保护好你的……&rdo;
&ldo;没事,不就是有疤嘛,大不了以后都不出门见人了。&rdo;灵南摸了摸那痕,红着眼,落下泪来,想要安慰蒋策,但却也不知该怎么说。
蒋策急忙抢过话来道:&ldo;好好,我现在就去向将军说,我们立马回中原去,我娶你,养着你,你想出门也好,不想出门也罢,我一定会一辈子待你好,绝不会负你!&rdo;正说着,便也抹着眼泪跑出了营帐。
灵南叹了一口气,苦笑看着百里春晴:&ldo;他心里难受,又不愿在我面前掉泪,大概会跑到将军和军师哭诉去了……&rdo;
&ldo;他待你很好。&rdo;百里春晴轻声道。
&ldo;将军待夫人也很好。&rdo;灵南回了一句,弯了弯嘴角。
百里春晴又打量了灵南一番,也扯出一丝苦涩笑容:&ldo;灵南,我们去找点酒喝吧!&rdo;
灵南醉醺醺地闯入叶淳的营帐,还挂着一脸泪痕的蒋策跳了起来,急忙将灵南扶住。
灵南蜷在蒋策怀里,又醉笑地看着谢檀:&ldo;将……将军……夫人也……醉了……&rdo;
谢檀黑着脸往灵南的营帐而去,还没入帐内,一大股酒气就已经散了出来。
谢檀忍不住吸吸鼻子,掀开帐帷入内,就看到百里春晴手里还握着一只酒壶,整个人半躺在床榻处,满面通红,闭着眼睛絮絮叨叨地念着什么词,又吃吃地笑了起来。
&ldo;肖衍娶了别人,你有那么难过吗?&rdo;谢檀感到心底又泛出苦楚,上前一把将百里春晴横抱了起来,出了灵南的营帐,又见蒋策正扶着灵南往此处走,双方相视尴尬一笑。
一阵夜风吹来,谢檀感到百里春晴身上散出的酒气直往脸上扑打。
而百里春晴又挣扎几下,迷迷糊糊地想要下地,谢檀无奈地将百里春晴放了下来,百里春晴脚下不稳,重重地靠在了谢檀胸前。
谢檀才用力扶住她的肩,就感到身上一热,瞬时目瞪口呆。
紧接着又目瞪口呆地看着百里春晴再吐了自己一身,脚下一软,整个人便倒入了自己的怀中。
谢檀手忙脚乱地抱着百里春晴回了营帐,将自己身上的衣衫尽数脱了下来。再嘱军士端来热水,又将人全都打发了出去,才面红耳赤地开始替百里春晴解腰带,将她弄脏的衣衫一件一件地脱了下来,感到自己脸上都快被烫熟,但又生怕她受冷,只能将这个娇小的人儿搂在怀中,将她身上污秽差不多都擦干净后,才将她又裹进被褥里。
百里春晴嘴角挂笑,满意地翻了个身。
谢檀无奈地叹口气,却听着百里春晴突然惊恐一般地大叫起来:&ldo;不要走!不要走!&rdo;
苦涩又再次翻涌起来。
谢檀在百里春晴身旁躺下,摸了摸她还醉得通红的脸颊,口中干涸地喃喃问了一句:&ldo;你就那么舍不得肖衍吗?&rdo;
记得她刚入草原时,叶淳就已对自己说过,她与肖衍八岁相识,十五岁成亲,夫妻五年,少年情挚,若是要说忘记,恐怕是极困难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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