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嗯。&rdo;季冰应了一声,说:&ldo;挺好的。&rdo;
黎子清转过头与他对视,&ldo;那你呢?&rdo;他淡淡地问:&ldo;如果出国的话,现在就要着手准备了吧?学校呢?选好了吗?&rdo;
季冰定定地看着他,片刻后张嘴报出了一个美国知名大学的名字,黎子清顿了顿,笑着说:&ldo;确实是你该去的地方。&rdo;
&ldo;没什么应不应该,&rdo;却听季冰说:&ldo;只有想不想。&rdo;
&ldo;那就一起加油吧。&rdo;黎子清突然主动握上季冰的手,掌心温暖干燥,看过来的眼神清澈认真,神色无比坚定地对他说:&ldo;就算是国内的大学,不加倍努力的话,也同样会被拒之门外。&rdo;
季冰勾起嘴角,手掌翻转过来,将他的手牢牢攥住,狭窄的座位空间里,他凑近过来,嘴唇几乎要贴着黎子清的耳朵,压低声音说:&ldo;不会的,我的黎子清可是很厉害的。&rdo;
第三天的实验考试需要分组进行,季冰黎子清和于波三个人,各自被分到了三个不同的小组里,好在三人都不在前面两组,躲过了早起的命运,在酒店一口气睡到自然醒,一同乘大巴朝b城某知名大学的分校区前进。
于波自上车就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,哈欠更是一个接一个,黎子清回头关切地问:&ldo;没休息好吗?&rdo;
&ldo;唉,&rdo;于波悔不当初道:&ldo;昨晚本想打会游戏分散注意力,结果越玩越兴奋,折腾到凌晨两三点才睡。&rdo;他说着又打了个震天响的哈欠,反过来问黎子清:&ldo;你几点睡的?&rdo;
&ldo;十点多吧。&rdo;黎子清回忆了一下,&ldo;洗完澡看会电视就睡了。&rdo;
&ldo;十点五十。&rdo;季冰突然插话进来,泰然自若道:&ldo;头发没吹干就睡,还枕着遥控器,你脑袋是通电路板的吗?倒也不怕漏电。&rdo;
黎子清:&ldo;???&rdo;
于波错愕地看着他俩,&ldo;你俩……睡一张床啊?&rdo;
&ldo;怎么可能!&rdo;黎子清飞快地否认。
季冰淡定道:&ldo;是我帮他盖被子的时候看到的。&rdo;
黎子清:&ldo;……&rdo;
于波瞠目结舌,&ldo;是我跟不上时代了吗?现在的学弟们,关系都这么亲密无间吗?&rdo;
&ldo;哪里亲密无间了?&rdo;黎子清条件反射性地反驳道。
&ldo;帮忙盖被子还不叫亲密无间?&rdo;于波据理力争:&ldo;我女朋友我都不会帮她盖被子。&rdo;
&ldo;你还有女朋友?&rdo;
于波冷静了也郁卒了,被现实的冷水当头浇下醍醐灌顶,他缓缓缩回位置上,悻悻地说:&ldo;……老师不让早恋,以后……总会有的。&rdo;
下午四点半,实验考试结束,黎子清跟着自己小组的成员往考场外走,一瞬间有种虚无缥缈的恍惚感。
自己居然真的一路过关斩将冲到了终点,这过程中几多踟蹰与退缩,如果没有季冰的坚持和鼓励,他可能从一开始就死在了起跑线上。
他有点激动,又有点说不上来的其他感觉,那感觉的名字,或许也可以说是悸动。
他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,路上遇到了于波,对方同样一脸如释重负的兴奋感,走到这里,结果或许依然重要,但此时此刻,无论结果如何,都值得激情澎湃地为过程中努力的自己鼓掌庆祝。
&ldo;你看到季冰了吗?&rdo;人声嘈杂鼎沸,黎子清只能稍稍抬高声线,语气裹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和雀跃。
&ldo;没有。&rdo;于波目光搜寻了一下,眼睛指向走廊尽头洗手间的方向,&ldo;去那边厕所了吧。&rdo;
&ldo;我去找他。&rdo;黎子清逆着人群,奋力地朝洗手间的位置移动过去。
&ldo;去大巴车上等不就行了?&rdo;于波讶异道,&ldo;什么事这么着急找他?&rdo;
黎子清顾不得回答他,只是斩钉截铁地说了句:&ldo;不行。&rdo;
于波目送他走远,啧啧两声:&ldo;……还说你们不是亲密无间,这简直一秒不见如隔三秋啊。&rdo;
黎子清从逆向的人海里杀出一条路,闷头往洗手间里拐,却半路上余光铺捉到旁边人烟罕至的安全出口楼梯拐弯处,隐隐约约像是立着一道人影。
他收回脚步,探头看过去,那人果然是季冰。
黎子清面露喜色,快步朝对方走去,刚要张嘴喊出声,就见对方猛然转身,侧身朝向他的方向,手机举在耳边,余光被遮挡住,因此也并未注意到走近过来的黎子清。
&ldo;我的想法从来都不重要是吗?&rdo;带着躁怒的,冷硬且毫无感情的声音,语调高出了几个分贝,带着鲜少见过的外露的激动情绪。
黎子清停下脚步,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他。
他是不是应该马上走开?黎子清在心里反复问着自己。
可是却又不知道为什么,他突然觉得此时此刻不远处那道挺直腰背站在那里,并且毫不掩饰地爆发着内心情感的身影,看起来异常的孤独与绝望。
于是,双脚仿佛突然被钉在了地面上,不知道该不该走,更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。
&ldo;半年都不行吗?&rdo;他再次听到季冰的声音,竟开始掺杂进几分退让的恳求,&ldo;我只再要半年,让我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好,之后,&rdo;他顿了顿,语气一瞬间好似卸掉了所有力道,&ldo;随你们怎么安排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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