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你怎么这么臭美。&rdo;季冰拔腿追上去。
&ldo;关你屁事啊。&rdo;被人追在后面,黎子清更是卯足了劲闷头往前冲,活像一只横冲直撞的小狮子。
&ldo;操,&rdo;季冰急了,这条路虽然来往车辆不多,但毕竟是主干道,加上夜深人迹罕至,一旦有车开过,通常速度极快,根本来不及避让。&ldo;你他妈看着点路!&rdo;
眼瞅着黎子清顷刻间就窜到了十字路口,对面绿灯正好换出来,他一刻不停地接着往马路对面冲过去。
一串急促凌乱的汽笛声乍起,冷不丁从右侧冲过来一辆车,眼看着红灯早已亮起,却非但不停车反而准备加速冲过去。
&ldo;黎子清!&rdo;季冰一瞬间浑身的血都冷了,尾音破在凛冽的寒风里,目眦尽裂地看着十几米外的黎子清,和直直朝他冲过去的车头。
黎子清显然也被吓到了,却并没有被吓傻,千钧一发之际,他没有停下和后退,而是猛地一个再次加速,车头几乎是擦着他的裤管,堪堪被他躲了过去。
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一道刺耳的声响,车主降下车窗,气势汹汹地冲着惊魂未定地停在路边,脸色有些发白的黎子清破口大骂:&ldo;操你妈!不要命了吗?想死死远点,少他妈祸害别人。&rdo;
车门接着被人从外面猛烈地踹了一脚,哐当一下发出巨大的声响,车主陡然一惊,扭头朝反方向看去,就见外面立着又一名年纪相仿的学生少年,寒着一张脸,目光森冷地盯着自己。
车主降下这边的车窗,看着季冰冷笑道:&ldo;嚯,敢情是附近学校的小流氓合伙碰瓷来了?&rdo;
&ldo;碰你a逼。&rdo;季冰破天荒地爆了句脏话,只不过慢条斯理的语速,加上冷漠阴森的表情,竟将脏话讲出一股震慑人心的效果来。
车主心头一凛,声音抬高几个分贝,&ldo;真妈的奇了怪了,自己大马路上找死还有理了?&rdo;
季冰冷冷道:&ldo;不是你闯红灯在前吗?&rdo;
&ldo;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闯红灯了?&rdo;车主仗着这个路口并未安置摄像头,理直气壮地狡辩:&ldo;老子明明是看着绿灯才过的。&rdo;
季冰扬了扬手机,&ldo;别狡辩,都拍下来了。你要是继续咋呼,我现在就报警。&rdo;
&ldo;……&rdo;车主哑口无言,&ldo;那你想怎么样?&rdo;
季冰抬头看着走过来的黎子清,先递给他一个颇为严厉的眼神,接着伸手拉过他的胳膊,看着车主说:&ldo;不用紧张,没准备让你赔钱。你下车,给我朋友诚恳地道个歉,这事就算了了。&rdo;
车主老老实实地下车,一改先前的嚣张态度,又是鞠躬又是道歉,完事还好声好气地对季冰说:&ldo;这位同学,这下可以了吧?你看要不要把你拍的东西给删了?&rdo;
&ldo;怕什么,我留作纪念,不会检举你的。&rdo;
车主:&ldo;……&rdo;
小轿车带着憋屈的车主卷着尾气消失在夜色中,马路边上,季冰转过身,冷脸看着黎子清。
黎子清低下头,眼观鼻鼻观心,心有余悸地说:&ldo;……我错了。&rdo;
下一刻,身体却陡然落入对方的怀抱,季冰牢牢地将人圈在臂弯里,下巴抵在他头顶的发旋上,嘴上却还是忍不住地低骂一句:&ldo;操,你真是吓死我了……&rdo;
&ldo;对不起……&rdo;黎子清把脸埋在对方颈窝里,瓮声瓮气地说:&ldo;我以后都会好好看路的。&rdo;
&ldo;黎子清,&rdo;季冰宽厚温暖的手掌按在他的后脑勺上,胸腔里带出的声音震着黎子清的心弦:&ldo;你要记住一件事,从现在开始,你的命就不再是独属于你一个人的。请你务必为了季冰这个人,好好地珍惜你自己。&rdo;
第44章过去式
一番猛跑活动起来的微弱热度,被一场惊心动魄的车祸未遂事件尽数冷却下去,黎子清从季冰怀抱里挣扎出来,浑身的薄汗被席卷过来的夜风一刺,禁不住地打了个哆嗦。
&ldo;走吧。&rdo;季冰顺势牵起对方的手,牢牢地攥住,两个人并肩站在路口拦车。
&ldo;去哪儿?&rdo;刚被教育过的黎子清低眉顺眼,整个人乖巧又服帖,季冰盯着他线条柔和的侧脸,低垂的睫毛像是两把小刷子,在他心尖上不轻不重地挠着,痒痒的,又蠢蠢欲动地。
&ldo;去电影院吧。&rdo;季冰说,&ldo;包个夜场,看看电影聊聊天,累了就靠在椅子上睡觉。&rdo;
黎子清抬眼看他,眼睛里几分诧异:&ldo;不是说去酒店开个房间睡觉吗?&rdo;
&ldo;……&rdo;季冰拼命遏制住鼓噪的内心,别开视线,表情无动于衷道:&ldo;忘带身份证了。&rdo;
&ldo;哦。&rdo;黎子清颇为惋惜地叹气:&ldo;电影院睡一晚上,太难受了吧,明天还要上课的。&rdo;
&ldo;你可以趴在我腿上睡觉。&rdo;季冰面不改色道。
&ldo;……&rdo;黎子清一言难尽地看着他,&ldo;别了吧,两个大男人,被人看到了不太好……&rdo;
&ldo;有什么关系。&rdo;季冰语气自然道:&ldo;别人又不认识我们。&rdo;
&ldo;……&rdo;黎子清没有顺着他的话继续接下去,扭头眺望着道路尽头,出租车迟迟等不来,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扯得很长,手牵着手的模样,孤独又热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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