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两位公子,此番进沧浪城是探亲还是做生意?&rdo;一个卫士颇为恭敬地问着,一双小眼依旧不住打量着两人。
&ldo;自然是做生意。&rdo;卓忘机开口道,伸手去接另一个卫士递来的通牒。
&ldo;等等!&rdo;第一个卫士突然截住那份通牒,转向卓忘机,玩味地笑问道,&ldo;现在不比从前,公子不会不知道潮汛的事情吧,大半个城都湿漉漉的,您这是来做什么买卖呀?&rdo;
卓忘机恍然大悟似地眯起了眼,悄悄将手里的十个金铢塞到那卫士手里,紧接着唇际挑出一丝狡黠:&ldo;大哥你可是说错了,家家都要吃饭的不是,我也就是要在这个时候来,才能够做成买卖。&rdo;紧接着,他又小心地瞥了眼背向他们的应晟暄,向着那个的背影微仰起下颚,狡黠地眨眨眼,颇有模样地贼笑道:&ldo;我大哥嘴可刁,幽都的风味都尝厌了,想来这里,换换口味。&rdo;
那小眼卫士偷偷收拢了钱,猥琐一笑,口中道着&ldo;那是,那是&rdo;,向另一个卫士使了个颜色。另一个心领神会,忙递上文书,赔笑道:&ldo;说实话,也不是我们想这样为难二位公子。只是城里的裘老爷吩咐了,来往的人都要细细问一问。不瞒您说,是有大人物要来了,城东的老爷们是一个个又害怕又欢喜。&rdo;
&ldo;哦?大人物,难道说,他们是想巴结钦使?唔,这也到是,这次来的不是别人,可是个亲王。&rdo;卓忘机故作不知,食指摸着下巴,大大咧咧地说着。
那小眼卫士一听,急急忙忙做禁声的手势,压低声音道:&ldo;嘘……小公子,这话可不是我们说的,您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!要是碰到了那些老爷,就更不能……&rdo;
卓忘机哈哈一笑,拍了拍那人的肩膀:&ldo;这是自然!两位大哥当在这个差事也不容易,再说,人人都有不让外人知道的事情不是?那么,我们就进城去了,不妨碍两位大哥当差。&rdo;
&ldo;好好!两位公子慢行!&rdo;两个卫士拿了钱,眉开眼笑地离开船,即刻便开闸放行。
进了城门,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,船便靠上沧浪城东的码头。应晟暄和卓忘机两人走下船来,也不带任何侍从,径直向城中走去。
见晟暄一路上没有说话,卓忘机不禁有些担忧,以为是自己方才的那番话惹恼了他,终于忍不住低低问了句:&ldo;刚才我和那两个卫士说的话让暄哥生气了?&rdo;
晟暄停下脚步,看着二十出头的副统领孩子似地小心,不由觉得几分好笑,故意点了点头:&ldo;你自己想想都说了什么浑话,也不知你平日里在云岘军都学了些什么东西?&rdo;
卓忘机听他这样说,反倒不服气起来,争辩道:&ldo;通牒上写的又不是真名,趁火打劫这样的事情也多了去了,他们也不见得惟独对我们两个多上心,再说,他们收了钱,更不会把这事到处讲。假使暄哥和我依旧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,反倒惹人怀疑。&rdo;
&ldo;我说没几句,你倒能用那么大一堆来回应。也是我把同这些卫士打交道的事情交给你的,只要瞒住身份,顺利进了城门就好,我也没那么死心眼。&rdo;
&ldo;原来你没有生气?&rdo;
&ldo;我哪有这闲工夫。&rdo;晟暄说着,环顾四周,眉眼间浮出一丝疑惑,道:&ldo;忘机,你看这里,哪里有受过灾的样子。&rdo;
&ldo;城东地势高,水就没有进来。&rdo;卓忘机看着一扇扇门上闪亮的雕兽铜环,突然将手中折扇一把收拢,冷哼了一声,道,&ldo;不过有钱的老爷们实在会挑地方,不过是几年时间,就把这里的地皮统统占为己有了。&rdo;
&ldo;是啊,十年前我们来的时候,这里的屋舍还参差不齐,现在看到的,只有俨然一片的高墙黑瓦了。不过,入仕置业算不得很奇怪,但明明有灾却没见到半个灾民就怪了,除非……&rdo;
&ldo;除非有人在东西向交的地方故意设了关卡,不准那里的人过来!&rdo;
晟暄向恍然大悟的年轻副统领点点头,眼中光芒澄澈:&ldo;走,我们去城西!&rdo;
越向西边走,向下的台阶就越多,经过几个平台后,地势明显低了下去,屋宅檐角也不复飞扬逐渐矮下去。终于,两人面前出现了一座新砌的门楼。它不高,由灰色粗糙的石材整齐地堆成,突兀地立在整个沧浪城的中央,沉默坚定而不可随意逾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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