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早。&rdo;关老师指着自己的茶说,&ldo;人家送我一大包立顿红茶,要不要尝一下?&rdo;&ldo;有牛奶吗?&rdo;&ldo;有炼ru,在冰箱里。&rdo;彩虹拿着自己的茶杯去热水室装了半杯开水,回到关烨桌边给自己泡了一杯,品上一口,十分香甜。&ldo;关老师,我有个问题要问您。&rdo;&ldo;我马上有课,给你三分钟。&rdo;&ldo;我认识两个男人,他们都对我很好。一个谈得来,可惜没有钱;一个不怎么谈得来,但非常有钱。&rdo;彩虹说,&ldo;我应当选择谁?&rdo;关烨吸了一口烟,向窗外吐了一个烟圈,回头看她,淡笑。&ldo;他们的身材怎么样?&rdo;&ldo;您指哪一部分?&rdo;&ldo;吸引你的那部分。&rdo;&ldo;没钱的那个更吸引我。&rdo;&ldo;不就是差钱吗?&rdo;关烨点了点烟头。&ldo;你何不自己多挣点钱,然后愉快的享受那个吸引你的男人呢?&rdo;彩虹苦笑,&ldo;可是……我父母那边死活不同意啊。&rdo;&ldo;你知道,在印度,人们是这么训练大象的。&rdo;关烨一面收拾卷子一面说&ldo;他们把刚出生的小象用一条链子拴在一棵小树上。过几个月,小象长大了一点,他们就把它拴在大一点的树上。再长大点,再换一棵更粗的树……&rdo;彩虹呆呆的看着她。&ldo;以大象数以吨计的体重,其实没有哪棵树才够真的拴住它。&rdo;管也说,&ldo;可是那条链子已在他的脑中,而树的粗细已无关紧要。因此成年后的大象随便哪棵树都可以绑住它―因为它已习惯被限制。&rdo;彩虹的脑子霎时闪过一道金光。其实道理她都懂,只是不知道自己怕什么。她不怕那条链子,却怕链子那一端的一只手。捧着奶茶回到自己的办公室,彩虹发现季篁不知何时也已经到了。奇怪,今天他没有课,其实是不用来的。&ldo;早。&rdo;她说。&ldo;早。&rdo;季篁走过来,凝视着她,问道,&ldo;怎么了?眼睛肿成这样?&rdo;&ldo;……过敏。&rdo;她轻轻地走上前,&ldo;帮我看看眼皮红了没?怕是风疹吧?&rdo;&ldo;不是。&rdo;他摸摸她的脸,在眼皮上轻轻的吻了一下,&ldo;别担心,我会努力的。&rdo;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。明白装不了糊涂。每个人的出身都不可选择,而季篁却为此饱受冷眼和磨难,爱他的人不应当增加这份沉重。她咧嘴给了他一个开心的笑。&ldo;怎么来这么早,今天有会吗?&rdo;为了实现诺言,季篁已经帮她改了两批古代文学课的试卷,好让彩虹腾出时间准备即将来临的博士考试。彩虹很不好意思地将桌上一大沓论文抱在怀里,&ldo;补补,这是我的工作,我自己来就可以了。&rdo;&ldo;还是我来吧,我改的快。评语还不伤学生自尊心。&rdo;她眼一瞪,道:&ldo;嗳!你啥意思啊,难道我的评语伤人家自尊了?&rdo;&ldo;来来来。我念几句你听听,&rdo;季篁随手抽出一份,念道,&ldo;此文结果尚可,但开篇不够有力。例子过多而无论述,论点与论据的衔接不够明确。&rdo;又抽了一份,念道:&ldo;这篇小说我读过,这个故事我知道,某某同学,还需要你在论文里从头到尾地,也不知道你再讲一次吗?&rdo;&ldo;……请勿玩弄术语,引用时请先定义。&rdo;&ldo;……虽然你写的很长,可我实在找不到要点,也不知道你究竟想讲什么。&rdo;好吧,好吧,彩虹心想,我承认有些卷子越改越恼火,再好的耐心也被不着边际的论文给磨完了。彩虹叹了一口气,&ldo;改卷子是体力活,改着改着火就冒出来了。真的我向你保证,我已经很客气了。&rdo;说吧,她指了指外面的雨,&ldo;这种天气我就不能改卷,得等太阳出来,否则很影响心情。&rdo;季篁失笑,&ldo;原来你工作还看天气啊。&rdo;&ldo;可不是!&rdo;&ldo;作为教育工作者,我鄙视那些只能在晴天而不能在雨天工作的人。&rdo;他说,&ldo;工作就是工作,要拿出职业的态度对待它。&rdo;又被批评。得,这叫男朋友吗?简直给自己找了一个导师啦。彩虹不以为然的翻了一个白眼,却被季篁不依不饶的拉到桌旁坐下来,拿出一份试卷,耐心地说:&ldo;现在的学生自尊心强,写评语的时候先找优点,再差的论文也能找出几条可以夸奖的地方。比如头开得不错,比如例子很贴切,比如这段分析到位。记住一点:总是夸三条批两条。夸得地方要比批的地方多,这样学生对自己才有信心,才愿意接受后面的批评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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