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进来。&rdo;
在正室里没看着人,衍墨将手里食盒放下,走进侧室的浴间。
&ldo;饭菜凉了,属下拿了热的来,主人是否要现在用早膳?&rdo;
闭眼坐在水里石阶上倚靠着池壁,万俟向远招招手,示意说话的人下来。
顺从地褪去衣衫,衍墨踏暗色着石阶下到水里,却未碰那布巾,而是在万俟向远坐着的下一层石阶上屈膝跪下。
&ldo;做什么?&rdo;坐靠着的人没有睁眼,只是出声问了句。
宽敞的浴间里安静良久,衍墨试探着说道:&ldo;主人,属下想到了一个除去芙焉的办法,虽不能令陌寒公子完全相信……但足以让他半信半疑,无暇去忙别的事。&rdo;
&ldo;说吧。&rdo;隐约觉出不是什么好主意,万俟向淡淡远命令道。
&ldo;是。&rdo;膝盖在石阶上移动了数寸,献祭般将全身要害位置送到眼前人触手可及的位置,衍墨压低了声音,继续道:&ldo;主人恕罪……若主人装作因陌寒公子羞辱之事恼怒饮酒,酒醉之后要芙焉侍寝……&rdo;
温热的手掌缓缓贴上颈脉,衍墨知道身前的人已猜出后面,便不再说话,轻闭上双眼,顺从地仰起头,将颈脉致命要害交送出去。
&ldo;她不从,或是死命反抗意欲伤我,我便取了她性命……?&rdo;冰冷的话里隐藏了太多情绪,目光移也不移地看着随时会因自己一个用力丢掉性命的人,万俟向远默默在心底计算起这一计策的可行性。
心跳在慢慢变快,衍墨身子不受控制地颤了下,尽力稳下声音,说道:&ldo;是……属下冒犯,请主人降罪。&rdo;
衍墨,衍木……
同是东阁所处的死士,为何差别就如此之大……
阴损。实在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眼前的人,万俟向远哼笑声,扣紧掌下透着脉动的颈子。
&ldo;衍墨,你是真的不怕死?&rdo;
&ldo;怕。……但属下生死皆由主人,若主人不要属下再活,属下便必须死。&rdo;
手上力道渐渐松去,万俟向远带了训斥,问道:&ldo;你当万俟陌寒是废物?&rdo;
呼吸变得顺畅,衍墨也就不再顾忌,将心里所想照实说了出来:&ldo;主人说过,陌寒公子生性多疑,若迟水殿的人不肯从主人,或许可疑,但若是觅天殿的人……就说得通了。况且芙焉虽是觅天殿细作,却一直居于迟水殿,陌寒公子未必对他没有戒备。为个见不着面的主子办事,又关系到自身清白……慌乱之下乱了心思妄图反抗……实属正常。&rdo;
心里有了计量,万俟向远也不再恼火,手上一个用力,将光裸着身子的人带倒在怀里,声音危险地开口:&ldo;关系到自身清白……妄图反抗也实属正常?&rdo;
凌厉的气息一经散去,衍墨便放松下身体,不想却被带倒了身子,险些滑下石阶。
胳膊在石阶上略一支撑,恭顺地回道:&ldo;属下从未想过反抗主人。&rdo;
倒是,回想起要了他那次,确实算得上顺从。沉思间,怀里的人动了动,竟俯身将脑袋埋进水里,慢慢靠向自己下身……
&ldo;起来!&rdo;抓捏住后颈将人提起,万俟向远眯眼看向一脸羞耻神色的人,笑道:&ldo;我还不知……你乐于此道?&rdo;
刹那间,微红的面色变得惨白,衍墨努力克制住挣脱的欲望,咬紧下唇不肯作声,无边的羞耻急涌而来,险些就要淹没了理智……
话说得重了……看着那一瞬间灰败的脸色,万俟向远松了手上禁制,将人搂进怀里一同站起。
怎会没有看清……方才那一瞬的平静里,是绝对没有藏着讨好与算计的。
&ldo;伤还没好,出去吧。&rdo;
&ldo;……是。&rdo;
不过短短一刻,羞愤便被一语搅散,衍墨低声应是,挣身取来布巾给两人擦身。
沦落到拿自己去演戏了?
自嘲地在心底叹口气,万俟向远仔细分析起眼下情势。
芙焉一死,钟修之事就可万无一失,而且这人,早晚都是要除的。能除得万俟陌寒云里雾里,辨明不清自己是否识破她的细作身份……确实极好。
万俟陌寒,迟水殿已经让你好毫无顾忌到去发展阁外势力了么……
也是该搅一搅这快能透底的浑水了。
&ldo;主人,早膳在食盒里,现在摆上可好?&rdo;
低顺的声音响起,万俟向远认真审视着眼前的&ldo;罪魁祸首&rdo;,半晌,仍是没有牵起怒意。罢了,再饶他一次……
&ldo;去吧……&rdo;
&ldo;是。&rdo;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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