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声音威严中带着慑人的力量,我一惊,不由停步,忙抬头向发声处望去,发现这声音来至皇上的位置。皇上……头戴赤金冲天冠的帝王,大卫国无上的尊者,神圣威严的君王,因为他冠冕前悬挂的垂旒遮挡,他的容貌我看不清,隐隐约约的只是一个大概,觉得他器宇轩昂。他这一声以后,没有了下文,所有的王公大臣自然也是不明所以,没有人敢说一句话,连呼吸都静止了似的。我看到皇上身边的贞德皇后面带笑容,扭头和皇上低声地交谈什么。我不知道我那里出错,也不知道皇上这一声代表何意,只是僵立在那里不知所措。
时间不知道是静止还是飞速,这一刻仿佛是前年万年……
就在这窒息的时刻,听得刚才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:“刚刚的歌舞很合朕意,梓潼亦是喜欢,你不妨再歌舞一曲,待朕观来。”
我知道这是皇上口传的圣旨了,我不能有任何违抗的圣旨。听这声音,虽然是极具威慑的震撼,却也有一种仁厚的包涵。因我处在光线明亮之处,相比皇上龙座的位置,我在明处,他在暗处,所以我无法看得清楚他,只是朦胧间觉得他脸上似有微笑,仿佛很赏识我的歌舞。
我忙对着皇上的位置跪下磕头领旨,皇上命我平身起来。我起身的时候,偷眼向皇后的位置看过去,看到贞德皇后面上含笑,似乎对我轻摇了一下手臂。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何意,却也知道她这是喜欢的表示。我又对皇后谢恩,这才正式起身走回正中的舞台。
在我之前,每一位献艺者无论歌舞都是一曲,而我已经歌舞一曲,再一次歌舞,面对皇上和群臣,说明我的歌舞是出众的,只是已经得到了皇上的喜欢。皇上下旨要我再歌舞一曲,是破例的,因为后面还有许多人排着号等待,我再一次歌舞是要耽误后面的人的时间。内侍走上前来对我行礼道:“夫人,接下来你要舞蹈哪一曲啊。待大家去转告那边的乐队给夫人伴奏。”
我说道:“我仍旧舞蹈这刚刚的《羽衣》下一曲《霓裳》吧,它和《羽衣》是上下两阙,格律一致,稍有变动……”虽然是稍有变动,但到底不同,我对内侍吩咐,“取过纸墨笔砚。”
待我把曲谱写好,交给内侍送与乐队后,开始了等待。我不知道需要等待多长的时间,因为组合的乐曲需要大家都配合好了才可以开始。不料也就片刻的功夫,乐队开始了奏乐,我暗暗佩服这宫廷乐队的素质,皇家的一切,都这样的严谨,不能有一丝的懈怠。既是如此,那我就更加不能有丝毫马虎了。
“云裁衣裳,花做容,娉婷袅娜,丰韵浓。瑶池飘下,颜如玉,不着尘烟,霓裳服,衫裙摇曳,云横生,翩然旋转,雪盈轻,嫣然回眸,惊人心,千娇百媚,掠人魂……”
我唱完,乐队也根据我所提供的曲谱把最后的音节一起演奏完毕,我的舞蹈动作慢慢结束。但一时我又觉得不够完美,毕竟这是朝廷为万民祈福的盛典,而我既然来到了这里,就应该为国为民表达一下我的心意,在所有乐器完全静止的时候,我微一思索,独自延续我一个人的独舞,作为我这一首《霓裳》更深意义的终结。继续舞蹈,我唱道:“九天仙娥,赴凡尘,一朵红云,奉我君。紫气萦绕,建章宫,祥瑞漫漫,显彩虹。皇恩浩荡,惠万民,举国欢庆感皇恩。风调雨顺承天命,福荫万民是朝廷。”
这一曲我竭尽平生所学,深厚的功底连同纯熟的技巧和优雅的舞姿揉合在一起,发挥出了最大的潜能,我意识到我这一曲比上一曲的舞蹈更为完美。在此时我也想到了这两首曲子还真的适合,毕竟皇帝为的只是取乐而已,不想让任何娱乐的东西带上政治色彩的。我也知道我不过是一介女流,那怕我心中有诸多的想法,也只能是抒发我的感情,寄托我对国家对人民美好的祝愿和祝福,不能把那些我不满的成分,在这些只供娱乐的东西里夹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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