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阳咳嗽一声,不知是在笑还是在苦涩惆怅,“我儿,果然还是聪明睿智的小郁辰王。”
说着,夜阳忽然叹气:“不枉费我们父子一场,朕在合眼之前还能看到你。”
夜珺澜垂下眸色,黯淡无光,他低声地道:“父皇在儿臣心里永远是好父皇,不论曾经,儿臣未恨过父皇。而是,自恨自己罢了。”
夜阳躺在榻上,仰望着天花板,叹息连连:“其实在你自小自请去南疆守卫边疆的时候,朕后悔,也不舍。朕每一年都想你,盼着你回上都。直到你回来以后,仍然和朕对着干,非但政意不同,父子之间也疏远不少。朕又气又恼,曾经忌惮你,担心你这臭小子长本事就要和父皇作对,谋权篡位。可没想到的是,谋权篡位的不是你,这么多年来是朕误会你不少。”
夜珺澜听闻夜阳述起内心的所思所想,忽然听得自己情不自禁错愕地看向夜阳,目露自愧,他的眼眶微微一红,低头沉沉地道:“儿臣曾也误会了父皇。”
夜阳不动声色将语调平缓:“珺澜,答应父皇一件事,可以吗?”
夜珺澜沉默没有说话。
夜阳慈爱地对他道:“你素来聪明。今日朕找你,你应该也明白,朕要说什么。不论如何,夜无歌是太子,他是无辜的,你要保全他,辅佐他,让他活着!”
夜珺澜不敢置信,都到这个时候了,父皇知道安贵妃的用心险恶,却还要执意让一个废物太子坐上九五之尊!
那么,夜阳方才铺垫那么多,只是打感情牌?
然而夜珺澜却是真情实意表达,在他心里,他一直敬爱自己的父皇。
就在夜珺澜怔怔然的时候,夜阳咳了一声,低沉小声地道:“珺澜,你聪明,知道父皇的意思吧,如果到万不得已的时候。你去求你的外祖父。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。”
夜珺澜还没听明白,夜阳咳嗽不止,摇摇手:“退下吧,出宫去!”
夜珺澜眸色一紧,躬身行礼:“儿臣谨记父皇之意,儿臣告退。”
他接着抬眸环顾四周,意识到夜阳身边的人都换成了安贵妃的眼线,当下他不能轻举妄动,只好退出勤政殿。
只是刚踏出勤政殿,就撞见了安贵妃,安贵妃身边的女官素素一扬手,将守在门外的侍卫们调离,然后陪笑道:“皇后娘娘得知小郁辰王回来了,今天特地将西域进贡的美酒献给小郁辰王。”
夜珺澜却淡淡回应:“不用了。”
素素谄笑着:“小郁辰王,您怎能不收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呢?按规矩,小郁辰王该当唤娘娘一声母后。”
皇宫布满了安贵妃的人,当下,夜珺澜不能冲动,只能忍着,他握紧拳头,嘴角勾起一抹寒意:“既然如此,谢过母后的用心。”
安贵妃暗中得意,却一如既往装出一种端庄大方:“珺澜不必多谢,素素快去带小郁辰王出宫吧。”
素素听到吩咐以后,陪着笑脸,但眼底划过一丝狡黠:“小郁辰王殿下,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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