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全身挂满了各种东西的自己,山伯哑然失笑,虽然这都是对曲解的《周易》进行明辨,征服了各种海兽所得,但看其大大小小,支离破碎,有的看着还破破烂烂,此时都覆在身上,可不就像乞丐一样全身都挂满了破旧的杂物!
船中安全,山伯将甲胄一件件都摘除、脱解了下来,放到室内的案几上,只余初下船时的一身宽衫大袖,褒衣博带,随即跪坐案几前,取过一件件海兽遗骨细细把玩。
儒家的儒器,初得时威力尚不是很大,只有经过儒生不断的把玩、摩挲,将喜悦、满足、认真、赞叹、欢欣等情感侵入其中,才能慢慢绽放儒器的威力。
比如杜悊的家传二品儒器麈尾,就是经过二品的亚圣不断把玩,在宴饮、清谈、雅集、琴棋时都不离不弃,最终才将其提升到与本身实力相若的二品。
再比如卢嘏的二品儒器气运山河鼎,这是商代流传下来的古董,属于青铜重器,其品级已经到了二品的顶峰,估计再过数十年,就会升为一品重器。经过不知多少代人的把玩,其威力之大简直超乎想象,纵使六、七品的望族、豪强,倾其家底也未必能够得来一件,可见其珍贵,就说其世所罕有也不为过。
虽然愈古老、被儒生把玩愈多的古董,威力越大,越加珍贵,但是这种器物毕竟很少,有些世家就选一些瓷器精品、琴棋书画、刀剑兵刃、铜像如意,甚至核桃、坚果、葫芦、发钗、珠串、手镯、项链、配饰,乃至铁尺、镇纸、笔筒、水洗、木雕等,只要是不易腐烂之物,都可以由儒生时常把玩,日久天长,这些平凡普通之物,最终都会化为儒器,用儒气催动,能发挥出很强的力量。
所以,世家之所以为世家,是因为这个家族持续的年代久远,每代都有中上品的儒生继承先辈的遗泽恩惠,持续的把玩这些古董,让其不但数量众多,价值越高,而且威力更大,能够护佑众多的族人。
反观下品的豪强、寒门,纵使家族中有一人谋得上品,但囤于底蕴不强,无法拿出更多的上品儒器,也只能保持一代人的兴旺发达,如果能代代都有上品之人维持门面,才能保持住长盛不衰的势头,经过数代人的努力后,才能成为中上品的家族。
儒器,除了上品的儒生和成就儒生的典籍之外,实为世家最强大的一种底蕴。
山伯依次将学海中的所得认真把玩,良久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放下。只有对儒器产生了依恋,才会更好地与其契合,与之相生相伴,成为自己的伴侣,手臂的延伸,力量的外放。
起身穿好骨铠,来到舱外,控制着龙鲸宝船在学海中前行,山伯站立船头,依旧如在海滩上一样,开始诵读《周易》。
初一朗读,口若悬河一起,从唇齿中流泻的颗颗明珠,于长河中冉冉升起,明珠的毫光照射宝船、大海、天空,以及海中游荡的生物,山伯就感觉精神一松,宝船上的构造、纹理、阵法,都被山伯掌握。
继续顺着宝船向外延伸,方圆三丈之内,大海中纤毫毕现,无论是追逐宝船嬉戏的游鱼,还是泰然自若、优哉游哉的水母,亦或是远远躲开的虾蟹,山伯都看得一清二楚!
能看到附近的生物,自然就有针对性地使用不同的宝珠将海兽降服,山伯一时收获颇丰,海中凶兽都被其一一针对不同情况,加以降服。
诵读完成,山伯将飞出的数百颗明珠释放,环绕宝船盘旋飞舞,甚至有的明珠还会潜入海底,在念头形成的海水中洗涤,照射一头头海兽,一条条海鱼,分析他们的构造,解读他们体内误入歧途的念头,随后相应的明珠飞来,照耀其身,待它们消融后,就有数点骨骼精华附在文人的骨铠上。
天上红日高挂,海风温暖清新,明珠照耀四方,骨铠提供着安全的气息、厚重的力量,脚踏着比刚进来时快了三倍不止、破浪前行的宝船,身上的衣衫猎猎作响,山伯不由意气风发,凌空作书,满腔的书生意气,随着手势的挥舞,在身前凝聚出一个个字体,但又随风散去。
此时的山伯写字,还需要笔墨纸砚。凌空作书,抬手作画,那是中上品的儒生才能办到的事,山伯此时不过是用手凌空虚写而已,字迹还未出现就随风消逝,但他并不在意,依旧兴奋地抬手便写,写到兴奋处,山伯哈哈大笑,声裂云霄。
海面偶有海兽跃出,但尚未看清来势,就被龙鲸宝船远远地抛在后面。
龙鲸,在海中也是一种极为强大的海兽,不但气血充盈,加持到宝船后,山伯只需意念就能控制船体内庞大的气血放出,作为动力。而且其身体呈流线型,体表还有一层滑腻腻的黏液,使其游得更快更省力。
畅游学海,山伯体会到了海的广度,忽然他灵机一动,控制着被骨甲包裹的飞虎靴,双手举起,浑身意气勃发,大量灌入靴中,就见这靴忽然发生了变化,靴子缩小而两侧的鱼翅渐大,刷的一下脱手,飞到船体两侧,不断拍打,似要飞起。
控制着鱼翅拍动海水,龙鲸宝船一跳,越离海面三尺多高,又重重落下,激起一片浪花波涛,很明显船速比刚才又有更大的提升,山伯估计了一下,速度快了可不止三五倍,如果将来自己的品级高了,也有可能会控制着龙鲸宝船飞到空中,这样畅游学海,得到书的广度就快得多了,而且还可以更快地追逐海兽,将其降服,化为自己的力量。
畅游茫茫的学海,足足有两天时间,才到了海的尽头,前方数百里地之外,则有如雷的闪电、密布的阴云以及如山峰般卷动的惊涛骇浪,天海之间仿佛连为了一体,只是远远地看了一下,山伯也不敢再往前行,转头回视,书山就如一节小指头般被远远抛在后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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