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老太监愣了愣,犹豫了下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,起身去了。
出了承乾宫正殿外面等候的小太监连忙赶上来,扶着那老太监跨过高高的门槛轻声道:&ldo;江公公,圣上今日还不传召妃嫔?&rdo;
老太监点了点头,轻叹道:&ldo;无用,你回去给皇后娘娘复命吧,老奴无用,娘娘早些睡了吧,圣上应该不会过去了。&rdo;那小太监&ldo;嗨&rdo;了一声,道:&ldo;成吧,江公公也早些去吧,我回去跟皇后娘娘复命了。&rdo;
凤华宫里皇后拿了银簪挑了挑灯花,微微垂首道:&ldo;知道了,下去吧。&rdo;
康嬷嬷看着皇后的神色,慢慢道:&ldo;娘娘不必心伤,圣上没见娘娘,可也没见别的妃嫔啊,只是政务繁忙抽不开身罢了。&rdo;
皇后轻轻摇了摇头,轻叹:&ldo;这话本宫听过多少次了,早就不信了,圣上刚登基时不比现在忙?可也没有这样,说起来……我也已经多日未见他了,本宫这几日总想……当初支持圣上争储是不是本来就是错的呢?&rdo;
此言一出康嬷嬷一下子变了脸色,连忙道:&ldo;娘娘!祸从口出,如今娘娘贵为中宫,怎么能说这样的话?!让圣上听见了更得……&rdo;说到这康嬷嬷自觉失言,讪讪不再说了。
皇后一愣,随即自嘲一笑:&ldo;怕什么?那日本宫不过是说启用曹容轩不妥,圣上就当着那么多宫人斥责本宫干涉朝政,如今他见也不见本宫,想要斥责本宫也不能了。&rdo;
&ldo;娘娘……&rdo;康嬷嬷轻叹一口气,半晌道,&ldo;圣上如今精神不好,脾气爆了些,哪是只对着娘娘呢?娘娘请细想,不说咱们朝,往上看看前朝……哪一位皇帝能只有嫡子?咱们皇上就做到了,这都是疼惜娘娘的缘故啊,就是民间也都说皇上与皇后和睦非常呢。&rdo;
皇后轻轻摇头:&ldo;若说和睦……以前本宫也这么以为,可惜现在……罢了,本宫要就寝了。&rdo;
康嬷嬷也是一脸的担心,轻叹一声伺候皇后梳洗。
夜过三更,承乾宫正殿外面一个伺候的小太监打盹不慎撞在了柱子上,&ldo;咚&rdo;的一声在夜里分外清晰,皇上手一抖,猛地站起来急道:&ldo;谁?!&rdo;
案前伺候的太监来喜连忙扶着皇上坐下,几步走到外面来,照着那不谨慎的小太监狠狠抽了几巴掌,骂道:&ldo;作死的东西!惊了驾你有几个脑袋赔?!&rdo;
转身进来躬身道:&ldo;皇上不用担心,有个不省事的小太监打瞌睡撞着柱子了,奴才刚教训过他了。&rdo;
皇上皱眉,揉了揉眉心,道:&ldo;去让外面的人散了吧,侍卫也离远一些,别再弄出这些动静来烦朕,来喜你留下来陪朕就好。&rdo;
众人依言听命,来喜走到皇上身后,劝道:&ldo;皇上,差不多就寝吧,马上就四更了啊。&rdo;
皇上摇摇头,轻皱眉:&ldo;睡下了总是梦见……还是再批会儿折子的好。&rdo;
来喜听了也不再劝,又给皇上换了盏茶,慢慢走到殿中央,轻手轻脚的将香炉打开轻轻拨弄里面的香灰,袖口不经意的擦过香炉,洒出不少白粉来,来喜像没看见一样将香炉盖好,转身退回皇上身后。
香炉中缓缓的升起一股白烟,半晌皇上垂下头,揉了揉太阳穴,皱眉道:&ldo;来喜……给朕拿薄荷脑来揉揉头……&rdo;
来喜躬身答应着,进了里间取了薄荷脑来,顺手熄灭了几盏大灯,皇上头疼难忍并未察觉,来喜取了薄荷沾了些在手上给皇上按揉太阳穴,不多时一阵风吹来,皇上睁开眼,正要问殿中何为如此昏暗,来喜轻轻垂下了头,脸几乎贴在了皇上耳畔,轻声道:&ldo;二哥……&rdo;
皇上只觉得一阵彻骨的寒意浸透骨子里,赫然转头望向来喜,只见来喜直直的盯着他桀桀怪笑,随着面皮的抽动,脸上的一层皮竟慢慢的脱落了下来,慢慢的露出了里面熟悉的一张脸……
&ldo;二哥……你不记得我了?&rdo;来喜将脸上脱落的一层皮扯掉,轻笑,&ldo;我是老四啊……&rdo;
&ldo;老四!&rdo;皇上猛地往后跌去,一个不稳倒在地上,眼中的血丝几乎要破裂,望着来喜的脸几乎晕过去,灰败的脸上惊恐莫名,&ldo;真……真的是你……&rdo;
来喜慢慢的向皇上走过去,轻笑:&ldo;父皇也死了,我问他,为何当年要杀了我和王妃,为何不让我和王妃的尸骨入皇陵,我和王妃的魂魄日夜漂泊,很是孤苦呢……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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