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素回到静园,同闵如讲了此事。
闵如听闻大惊,一时忘了与顾明周的“过节”:“你说顾明周被人绑架了?”
随后又扶起下巴,打着弯在孟素旁边走:“如果是遭绑架,已经这么多天了,绑匪应该早就联系我们;但若是寻仇,顾明周的尸首应该早已被发现。”
“绑匪迟迟没有动静无非三种可能,一是顾明周被带离后出于什么原因或意外已经去世了,二是他已经自己跑了出去,三是顾明周身上有什么东西,或者有什么东西要靠顾明周获得,他们还没有得到。”
“我倾向第三种可能。顾明周身边的人不说顶尖高手也是有勇有谋,绑匪既然如此周全又费尽心思摸清顾明周的动向,断不能让顾明周跑了。此外我相信...”
“相信什么?”闵如问。
“我相信明周一定会活下去,断不会让自己死了。”
闵如走上前,双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,不做声,静默了几秒,才说:“姊姊,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呢。”
“按兵不动。我问了徐川和阿飞,顾家的各项产业都各有主理,管理上的事暂时不用我们操心。我们最重要的是保护好顾明周失踪的消息,现在表面静如湖水,一旦风声走漏,底下的暗流都会翻涌上来,且我们不知其错综复杂,到时局面就很难控制了。”
“那顾明周怎么办?”
“等着。与其盲目猜测他们想要什么,不如等他们自露马脚。蛇出了洞,我们才能对症下药。”
当晚,孟素一个人躺在床上。这样的夜晚她不知经历多少次,从未感觉身边是这样空空荡荡。
孟素爱困,一向睡眠很好的她,今晚怎么也睡不着了。
刚成婚的时候,孟素总是期望顾明周回来。虽然她看到他有点发怵,虽然他的心思她一直琢磨不透,但是她总期望他能回来。
那时,她总以为,像阿娘说的那样,夫妻之间,处一处,总是会有感情的。
可后来,孟素发现顾明周着实有点不喜欢自己。
好几次,即使顾明周笑着,她也感受到顾明周的嘲笑和不耐了。
孟素总想,是自己想多了。怀上安安那天,顾明周是那么发自内心的开心。
可这之后,顾明周再也等不到了。
顾明周一月能回静园的天数屈指可数,即便在她身边躺着,他们也无话可讲。
小小的女人孤身一人看着自己的肚子变大,变大;夜里她会做梦,梦到自己的肚子破掉了。
后来,安安出生,她学会做一个好妻子,好妈妈。
后来,她再也不期待男人的到来。
最后又是那晚的场景,顾明周的身影在走廊隐约的灯光下伫立,最后在昏黄下消失,在雨中越走越远。
对于顾明周,孟素早就没有了期待。好几次她想问问顾明周,既然这么讨厌自己,为什么坚持要和自己睡在一起。
但是她未想过,那会是见他的最后一面。
孟素望着天花板,想挤出一滴泪,但无论如何,星点的液体无法汇聚,只能薄薄的糊在眼睛上。
“吱呀”,门开了。依旧是昏黄的廊灯,门口却是纤瘦的身影。
闵如自觉钻到孟素床上。
“闵小姐,我会把顾明周带回来。”孟素的喉咙有些暗哑。
“我叫阿淼”,闵如光洁的手臂环上孟素的肩膀,“顾明周救过我的命,我自希望他能平安。”
“但是姊姊,我只想来陪陪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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