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明这些时日以来,所在做的事情其实只有一样,那就是修炼。因为外界的局势之严峻其实早已不支持他去做其他任何的任务了。
天上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光明,只有在深夜那一道血色的月亮悬挂在天穹的时候,人们才知道夜晚来临了。这个时候,所有的神诋都已经败了。
九天十地,蔓延不知道多少亿兆里的地方,此时充盈的只有沸腾的暗元素。在这一片可怕的黑暗之中,所有的光明属性都受到了强烈的压制。甚至可以说,在这个时候,光属性的修士仅存的力量不足原来的三成。
天地之间有风吹拂,但是那风实际乃是法则层面澎湃的黑暗巨浪。所以,寻常的生灵们也根本感受不到什么风。不止是没有风,甚至可以说,在这片黑暗中任何的扰动都是不存在的。这里,只有一片寂静——令人感到绝望的寂静。
“雷神作为诸神之王,他的神权能够对抗万魔之主吗?”这一天,在结束了修炼之后,见到玛丽莲的第一个瞬间,他就发出了这样的疑问。
很显然家学渊源的玛丽莲对于这些神诋之间的秘辛有着极深的了解。在听闻了黎明的问题之后,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:“没有任何希望的。说到底,你会有这样的疑问,也只是因为万魔之魔具体有多强这件事,多数人是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的。”
“万魔之魔乃是从大道演化中生成的恶意中诞生出来的众生之劫数。这样的存在,本身就是侵蚀一切的黑暗的象征。即使强大如万神之神的天一神,也没有任何可能将其击败。这是因为,人力或者说个体的意志作为自然的一部分并不能战胜自然。雷神虽然是我们西域强者的顶点,是万千神诋的领袖,但是他比起天一神还是差太远了。”
玛丽莲没有接着把话说完,但是从她的言语之中,黎明听得出来,她对于诸神之王能否取胜这事的态度是并不看好。
这让黎明不禁沉默了。在九天十地的如今,对于亿兆族群来说,只剩下西域寸土之间还有着安宁。一旦诸神之王落败,那原本霸占了东方的恐怖黑暗就将彻底的侵蚀整个世界。
“我们就如同天地之间的蜉蝣,生灭消长的规律不是我们可以去对抗的!”似乎是看出了黎明在想什么,玛丽莲这样宽慰他说道,“年幼的我们或许就不该生在这个冰冷、黑暗的世界。但是,既然来都来了,为什么不坦然接受呢?”
“玛丽,你是真的乐天派啊!”黎明摇了摇头,对她说道,“可是我的内心终究是有着那么一份不甘!或许我们很快都会泯灭于黑暗的虚无中,但是我的内心对于驱散这片阴霾的渴望实在是无法沉寂下去!”
是的,他不愿接受那个认命的结局。哪怕如今的他不到八岁,他也不愿在世界终焉的危局中认命。
“你应该能看得出来,我的形体就已经说明我是自东域而来的遗族出身。我的家园正在被黑暗侵蚀,而我的亲人则在黑暗的破坏中都陨灭了。这是何等的仇恨?这样的仇恨,如果不得报,我难以安宁。而且我始终相信,黑暗不可能真正的掩盖下光明的闪耀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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