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浴过后,西三由侍女们服侍着更衣,他回到卧房,坐到梳妆台前,侍女们给他通头、搽脸。
头发半干之后,他躺到床上,她们给他按摩头皮、捏肩捶腿。
在昏昏欲睡之时,他模糊地说了一句:“若有人来报,叫醒我。”
“是,公子。”
待他睡到将近子时时,有人有事禀报,守夜的侍女把他叫醒,他让那人进来。
他忍着困倦坐起来,拢了拢头发,拉开帘子,看着外面。
“禀报公子,廖大人今日还是歇在了雀园。”
“还是雀园?”他皱眉问道。
“是,廖大人近几日有事无事都回雀园,连后面的小楼都不去了。”
“可探听到有谁在雀园吗?”
“据说前两日雀园唤了药师,后来经过一番细查,发现雀园厢房住进了一名女子,是岛上渔民的女儿,名唤江米。”
“女子?”他突然抓住帘子,微微起身,提高音量问道,粗重的嗓音不小心溜了出来。
“是……确实为一名女子……”仆从感受到气氛不对劲儿,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。
他怔怔地坐回去,手无意识松开帘子,喃喃自语道:“怎么会是女子?”
室内的空气似乎被逐渐抽干,那仆从不敢出声打扰,顶着这样的压力,小心呼吸,脑门儿上全是汗珠儿,也不敢抬手去擦。
“继续盯着,随时来报,不要有任何遗漏……”
“是!小人告退!”
房门关上,西三垂下头,乌黑茂密的头发顺滑地从两颊落下,像帘子一样挡住了他的脸。
“一定是那个贱女人蛊惑了他……”
……
廖余兴本不想喝醉,因为明天还有要事,可那些王都的卫兵不知为何对他那么热情,频频劝酒。
他又不能驳了他们的面子,只能应下再回敬,这来来回回,二斤酒就下了肚,他最后实在喝不下去了,他们才放过他。
忍着醉意和反胃,他吩咐下人小心伺候招待,然后他就由一个杂役扶着往雀园走。
一出了议事厅,他再也撑不住,扶着一棵树对着花丛就吐起来,那反胃劲儿让他恨不得把肠子吐出来。
昏天黑地地吐了一通,他感觉好多了,方才喝的酒几乎全吐了出来,燥热的头经夜晚的凉风一吹,瞬间清醒了很多。
“大人,醒酒汤。”杂役趁他吐的时候,让人端了一碗醒酒汤过来。
他胃里正难受,不住抽搐,接过小碗,递到嘴边,正准备喝下,却又顿住了,思索了一下,他把碗里的汤泼到花丛里,碗向后一扔,独自走了,那杂役手忙脚乱地接住。
摇摇晃晃地走到雀园,天旋地转地,酒劲儿似乎又上来了,守卫见他这副模样,快步走上去要扶他。
他挣开他们的手,冲他们摇头,吩咐道:“看好,别让……人进来……”
“是……”
进了院子后,他看到她的厢房还亮着灯,站定看了一会儿,那暖黄色的光像画糖画的人熬的糖稀,看着甜甜的、暖暖的。
脚下乱七八糟地走着,他上了台阶,每一步都要摇晃一番,却还是险险站稳了。
但是,在上到最上面,最后一下时,却没踩实,一脚踏空,整个人撞在门上,把门一下撞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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