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负责采买豆腐,所以每晚借住在山下打豆腐的人家里,一大早才担了豆腐来店里,尚不知道隔壁药师殿发生了大事。
梅应春忙问道:&ldo;白秀才经常陪若冰娘子去采药吗?&rdo;包子笑道:&ldo;当然了。老板总说,邻居要互相照应。&rdo;
梅应春冷笑道:&ldo;这也叫邻居?那他怎么不陪护国寺的和尚去念经?&rdo;
包子一时愣住,不知如何得罪了对方,竟是动了怒的口吻。
刘霖忙问道:&ldo;那如意人呢?&rdo;包子道:&ldo;她去那边林子中去了,还有两名兵士跟着她。是出事了吗?&rdo;
刘霖道:&ldo;没事,你好好照顾茶肆。&rdo;拉了梅应春,径直往后院白秀才住处而来。
到院子外时,果见门窗紧闭,看似白秀才并不在家。刘霖便指着东面的房子道:&ldo;那边便是如意的家了,她和白秀才共用一个院子,倒也方便。&rdo;
忽听得有&ldo;呜呜&rdo;的怪叫声,转头一看,却是柴垛后发出来的。
刘霖奇道:&ldo;现在钓鱼山上的动物都不怕人吗?&rdo;梅应春道:&ldo;也许是白秀才养的猪之类的畜生,不用管它。&rdo;
刘霖走出几步,却听到那声音愈发大了起来,微觉奇怪,便回身寻过去‐‐出声的却是白秀才。他四肢被绳索反缚住,手足绳索相连,身子成弓形侧歪在那里,嘴里塞了一团破布,哼哼唧唧喊个不停。
刘霖大吃一惊,忙上前挖出破布,问道:&ldo;出了什么事?&rdo;白秀才叫道:&ldo;痛……快解开我……痛死了……&rdo;
那绳结打得甚牢,刘霖怎么解也解不开,只得到厨下寻了刀来,割断绳索。白秀才被绑了半夜,身子早僵了,竟是站不起身来。刘霖与梅应春合力将他半搀半扶到房中,又到茶肆中叫了一名正在喝茶的兵士,命他速去护国寺叫张珏来。
张珏赶到时,白秀才刚囫囵吞下一碗热豆腐,冻得发青的尖脸上总算有了一丝血色。他扶着桌子勉强站起来,便往厨下走去。
张珏忙道:&ldo;白秀才,你需要什么?我去给你拿。&rdo;白秀才摇头道:&ldo;这件事,小张将军帮不了,只能我自己去。&rdo;
张珏道:&ldo;你是要去茅厕吗?茅厕在外面。&rdo;白秀才道:&ldo;谁要去茅厕?
我是挨了一下,可人还没糊涂。&rdo;摸索着进了厨房,往火灶口坐了,伸手入灶,往柴灰中掏出一个布袋,打开看了一眼,这才重新绑好,收入怀中。
张珏不放心,跟了进来,问道:&ldo;你在做什么?&rdo;白秀才道:&ldo;还能做什么?当然是看我的金砂还在不在。&rdo;
张珏摇了摇头,心道:&ldo;这白秀才当真是爱财如命,手脚一能动,第一个要看的就是钱还在不在。&rdo;
白秀才看出他的心思,道:&ldo;小张将军可别不以为然,这风云乱世,虚幻人生,只有金钱才是最真实的存在。&rdo;
张珏笑道:&ldo;我没说白秀才不对啊,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就好。&rdo;他虽长住军营,但毕竟张家、白家名义上算是邻居,又因为如意在茶肆多年,二人极为熟识。他也不多嘘寒问暖,直接问道:&ldo;白秀才,你怎么会被人绑起来?&rdo;
白秀才没好气地道:&ldo;我怎么会知道!昨天夜里出了好多怪事,我听到外面有好大的动静,还喊了一声,你妹妹如意说是她在赶老鼠。后来又过了一阵,外面总有悉悉索索的声音,我就出来查看,什么都没看见,正要进屋时,脑后便挨了一下,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&rdo;
张珏听了经过,并没有什么有用线索,不免有些失望。不料白秀才又接着道:&ldo;后来我醒了过来,就发现自己在柴垛后,像虾米一样被绑着,口中不知道塞了什么,动也动不了,喊也喊不出,只听见东院墙下有人来回走动……&rdo;
张珏道:&ldo;你听到那边有人走动?&rdo;白秀才道:&ldo;是啊,从脚步声来看,应该有好几个人。还有人说话,因为声音压得低,我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,但其中肯定有个女子。&rdo;
张珏道:&ldo;女子声音?熟悉吗?&rdo;白秀才道:&ldo;我只听见有女子尖叫了一声,哪能分辨出熟不熟识!&rdo;
梅应春道:&ldo;不用说,这女子一定就是小敏。这些歹人是她的同伙,是来接应她逃出去的。&rdo;刘霖也连连称是。
张珏不愿意尚未查清楚的案情给白秀才这类开茶肆的人听到,便没接口,又问道:&ldo;后来呢?&rdo;白秀才道:&ldo;那之后,那些歹人就走了,再也没有回来。我可就惨了,被孤零零地绑在这里,冷得要命。&rdo;
张珏道:&ldo;往东是梅林,再是悬崖,无路可走。这些人要离开这里,必须经过琴泉茶肆,茶肆中总有兵士,应该有人看到。&rdo;招手叫过赵安,命他去寻昨夜滞留在琴泉茶肆过夜的兵士,看是否有人见到一群人出去。
刘霖道:&ldo;你店里伙计包子说他早上来叫过你,没人应声。&rdo;白秀才气呼呼地道:&ldo;我听到他在院子外叫我,拼命挣扎呼喊,他居然没听见,转身走了!&rdo;
张珏问道:&ldo;你昨晚出来查看究竟时,可看到我妹妹这边情形?&rdo;白秀才道:&ldo;灯早灭了,应该是睡着了。&rdo;
张珏道:&ldo;那些歹人应该是想借助我们白、张两家的院子潜入药师殿去。打晕你,又将你绑起来,是怕你觉察后叫喊,惊动其他人。但如意住的房间更靠近院墙,为何歹人没有对付她呢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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