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君,陆为此人向来重感情,他对萧家那个小娘子一直不同于旁人,说是为了给晋阳找玩伴,在我看来,他存的怕是求圣人赐婚的心思。”崔婉凝看着陆悌似乎并未反感,继续道,“圣人多半会同意,陆为与萧府结了亲,他才好继续扶持另一个平衡的势力,眼下萧府婚事将近,忙乱之中对付萧染还是可行的,不仅用什么法子,只要能打击到陆为,便是上上的计谋。”
陆悌听了还是有所顾虑,不到万不得已,他不想对重臣的子女下手,当初他还救过萧染,只是那时自己并没有争储的心思,就她纯粹是不忍心。
如今,陆悌倒是陷入了纠结。
自从与陆乾明争暗斗以来,这几年他手上的鲜血比之前十几年加起来还多,都到了如此份儿上,顾念旧情岂非妇人之仁。
“夫君?”崔婉凝见他半晌不说话,以为他不愿意,“夫君放心,此事只要找一个手脚干净的人去做即可,到时装作是意外也好,故意也罢,总归这脏水泼不到秦王府。”
“此计可行,我只是在想,为了皇位,我当真要做到如此地步吗?”
崔婉凝不知道的是,陆悌在见到萧染的第一面时,就觉得她机敏可爱,可惜萧家不会允许她为妾,陆悌也不能违背轩盛帝的旨意,拒取崔婉凝,若二人皆嫁与他,文臣岂不是尽收自己囊中。
崔婉凝自以为陆悌是不忍心,“那个位置本就是龙潭虎穴,多少双眼睛盯着,不尽早谋划,错失先机便是再无回头路了。只要陆为得不到萧国公的支持,便翻不起什么风浪。”
陆悌只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,“我会找人安排,王妃实乃有远见。”
很快便到了九月十九,萧和成婚的日子。
是日,秋风送爽,丹桂飘香,似乎也在成佳人之好。
萧府喜气洋洋,张灯结彩。迎亲的队伍浩荡而行,围观的百姓熙熙攘攘,鼓乐喧天,热闹非凡。
只见队伍最前端,由一匹雄壮骏马引领,鞍鞯饰以锦绣,流光溢彩。马背之上,媒人喜气洋洋,手持红绸,寓意着吉祥如意,喜气洋洋。紧随其后的,乃是一顶华丽之轿,轿身绘有龙凤呈祥之图案,轿帘紧闭,里头正坐着李世英。
伴着鸣放礼炮和敲鼓的声音,李世英需从轿上下来,由萧泰扶着入门,萧和本想去扶,刚伸出的手就不知被谁打了一下,引得众人连连发笑。
合卺酒毕,今日也终算是礼成。
“不好啦!晋阳公主落水了!”只听得院中突然响起了叫喊,本就喧嚣的日子,显得更为混乱。
男宾区的诸位正坐着喝酒斗诗,不知是谁喊的这一嗓子,陆为听了立马向湖边奔去,萧府的池子可不浅,虽说是秋日,霜露已经很重了,他忧心晋阳的身子。
只是陆为不解,梦境中并未有晋阳落水一事,想来许多事情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。
陆悌听到也怔了一下,暗忖办事之人愚不可及,明明是让他推萧染下水,怎地变成晋阳了,晋阳自小身子骨就不好,他便是再心狠,此刻也十分着急,紧随着陆为也离开了。
萧沉和萧泰对了下眼色,萧沉留下应付宾客,萧泰则匆匆赶去了池边。
陆为第一个来到池边,晋阳刚被婢子们救起,身上又披了一件褂子,只是旁边还躺着萧染,也正被婢子搂在怀中,身上看着倒是没湿,只是不知是吓晕了还是怎地。
“把她二人都抱回阿染的寝卧,再去烧些炭火,快!”
萧泰并未阻止陆为跟着二人进萧染的闺房,只是陆悌等人被他拦住,“家妹闺房,不便尔等进入,晋王思妹心切倒是可以理解。”
“萧大郎,晋阳也是我的阿妹,我也不可进入?”
萧泰看了陆悌一眼,“按理说秦王也应该同去,可家妹的闺房怕是容不下太多男子。”
陆悌听到这话也只能歇了想进去打探的心思,转身离去。
府医不久便来了,晋阳受了风寒,此时身子骨太过虚弱,好好调养便可。
“阿染呢?她可有事,为何一直醒不来?”陆为心急如焚。
“萧娘子只是睡着了。”府医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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