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续返了五首歌,演出终于结束了。
台下依旧很疯狂,好些人冲上来找蒋劲松要签名,还有拍照留恋啥的。许言依旧隐于暗处,默默地收拾着鼓棒、鼓谱。
这里的热闹都与她无关。
收拾完东西,她打算悄悄地隐去后台。起身时,她看到蒋劲松被一堆人围在中间,而他似乎一直有留意她,眸光颇有深意地瞟了她一眼。
许言想起开演前,他与她说的话,“后门的巷子等……”
犹疑了一瞬,她拐去吧台拿了包,又要了罐啤酒,往后门走去。
一门之隔,小巷内清寂无声,与酒吧内的喧闹,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巷内的路灯坏了好几盏,光线晕淡,倒是适合她现时的心情。
四下里观察一番,她随便挑了个位置站好,眼眸瞟着斜对面停着的黑色路虎第四代发现,车身线条硬朗,霸气十足,是她喜欢的越野车类型。
拉开啤酒,猛地喝下一口,又是一口……平日里,她是不喝酒的,实在是心头郁结难耐,重重的心事快要将她压垮掉了。
初夏时分,巷子里有穿堂风吹来,杀马特随风狂舞,乱七八糟。
“s-h-i-t~”
她烦躁地掀掉假发,露出盘起的发髻,也露出了修长的脖颈,精致的耳廓线。她的皮肤很白,在晕黄暗淡的灯光下,有着玉一般的质感,莹莹地泛着微光。
脸上的妆还是很浓,却可以看出五官长得极美,瓜子脸,眼眸黑沉,睫毛浓密,轻巧挺直的鼻梁,娇俏可人的红唇,微微扬起头,可以看到下巴的线条柔顺精巧。
她原本就是美女,十九岁之前美得肆意张扬,之后么……她的生活只剩下了两件事情:赚钱与解题。
喝完啤酒,她顺手将空罐抛于脚边,铁皮罐子掉到地上,“哐铛铛”的向前滚了几周,在清寂的巷子里响得尤其的空旷寂寥。
轻轻地叹了一声,她走两步捡起空罐,好好地将它置于墙角。随手又将包扔到它的旁边,一起做个伴。
蒋劲松还没来,她也不着急,今天是最后一场,按刚才的热烈劲头,应该还要些时间的。
站于墙角,她若有所思地半仰着头。
城市的天空暗蒙蒙,看不到一颗星。
她涩涩地笑了笑,自从父亲出事以后,之前围成圈的溜须拍马之人,一哄而散,避之唯恐不及。有甚者,落井下石,冷嘲热讽。
短短的两年,她看尽了人情冷暖。
真正对她施以援手的,只有蒋劲松一人。
大一寒假的前一天,天气很冷,她刚刚应付完妈妈的再一次手术,耗尽了账户的最后一笔钱。
疲累交困,她茫然地坐于教学楼前的花坛上。临近放假,校园里没几个人,她看到蒋劲松朝她走来。
还递给她一杯暖暖的奶茶,“许言,我的乐队缺一个鼓手,你来么?”
她愣怔地看着他。
同为H城的官员子弟,曾经,他俩算是一个圈子的朋友。半年下来,许言以为,所有人都弃她而去了。
“我接了极限酒吧的演出,一周去五个晚上,9点至11点,乐队的成员每个月有五千元左右的收入,你来吧。”他说得简洁,眸光却很暖。
许言讷讷地点头,“好。”
她庆幸,妈妈去疗养院的费用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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