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卫东忽低下脸,再抬起头时,竟委屈的像个孩子,喃喃道:&ldo;那你让我最后送送你,可以吧?&rdo;
一听他这话,沈居安立刻就心软了。他忽想起来,玉凤对他说过,姜卫东现在在吃抗压抑郁症的药。这种病症或许大多数人不理解,但沈居安知道,心病靠药物根本就治不好。他看着眼前显得有些焦急无措之人,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随即又转过身,继续往住处走去。
跟到了那条小巷,那个院落,一切看上去都有些眼熟。姜卫东忽有些高兴,他追到沈居安耳边,说:&ldo;这里是不是以前我带你来的地方?&rdo;
沈居安却摇摇头:&ldo;不是,那个地方早被人住下了。北京的巷子都长这样。&rdo;
见他貌似平静下来了,姜卫东也好受了些。
待沈居安开了自己的家门,正要走进去的时候。他却停下脚步,伫立在楼梯上不再往前了。
沈居安纳闷的看着他,问道:&ldo;你有住的地方吗?&rdo;
他摇摇头,脸上的神色看不出变化,目光却依然黏在沈居安身上。
&ldo;那你进来吧,我不赶你,就当是这么多年不见,我最后以亲人的身份留你一晚。或者,你也可以到别处去住。&rdo;
姜卫东依然站着不动,犹豫了一会儿,他才开口:&ldo;不了,如果这是最后一次的话,我就不希望这么快结束了。&rdo;说罢还强挤出一个心酸的微笑。
结果沈居安冷冷的回了一句:&ldo;你走吧!&rdo;便转身把门重重关上了。
他抵着门,房里一片静悄悄的气息,竟让他背后一凉,感到一股惯头彻尾的冷意。
他不想自欺欺人,也依然心疼着门外那人,不管姜卫东以往如何使自己心碎,似乎只要对方投来一个爱慕的眼神,便能将以往所有事情一笔勾销。现在这样,只不过是想挽留一下自己那仅有的尊严罢了。
他蹒跚过去跌坐在沙发上,望着窗外静谧的夜色好一会儿。思绪却又发疯一样长在心间,缠绕着,感觉要停止跳动了。
下一刻,他匆忙起身,跑去打开那扇沉重的木门,克制不住的气喘吁吁。
姜卫东没走,蹲在走廊的角落里。听见开门声,他意想不到的抬起头,眼圈竟红的像要滴出血来。
见沈居安站在门框上,逆着屋里的灯光,看不清他的面容。但听见他轻微的抽泣声,姜卫东便缓缓站起身来。
沙哑的喊了一声:&ldo;小安!&rdo;
只是一声,沈居安便像得到允许的孩子一样,冲过去抱紧他,将脸埋进他的脖子里,无声的泪目。他在那人的背部使劲揉着,感受着他炙热的体温,像是要化在对方的怀里。
姜卫东也把他按在自己身上,却再也不是用尽全力的捆住,而是带着温和气息的搂着。他心疼沈居安,一想起以前让他这么难过,就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两个男人在昏暗的楼梯间拥抱了许久,然后依依不舍的松开。
他感觉到天昏地暗,他感觉到死亡也就那么一回事。在爱面前,根本不值得一提。
姜卫东靠在沈居安的肩膀上,平静的说:&ldo;以后,你要是觉得看我不慡,你就打我一顿吧,往死里打,打死了算我的。还有,不能用手打,打疼了你的手不说,还玷污了你。拿棍子,铁棒,怎么解气怎么来。&rdo;
沈居安没回话,沉默良久,才缓缓开口说道:&ldo;你是想让我跟你殉情吗?我打死了你,我自己还能活吗?&rdo;
姜卫东也沉默了,忽把头沉了下去,过了一会儿又抬起来,像是酝酿了很久,说:&ldo;小安,我觉得我不配和你待在一块。&rdo;
沈居安睁大了眼,那惊诧的眼神,令姜卫东心里狠狠揪了一下。
他忽轻轻推了姜卫东一把,含着泪,冷眼道:&ldo;你是不是又想反悔了?你想走了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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