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
有人看不下去了,拉起槐枝。
“打电话吧。”
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一个劲的摇头。
“外婆……没事的…”
隔壁阿婶找了一通,都没有找到一个能打的电话。
住村里的,她都有。
就是老温一家,常年只有她自个一个人。
说来也苦,一个人过了大半辈子,最后还不能好好走。
见那么多人围,阿婶出声:“你们先回去吧。”
众人才纷纷离去。
阿婶和几个阿姨一起,帮着槐枝把老温抬到床上。
吩咐了一下话。
“妹,你一个人不行的,待会快点打电话叫你姨来。”
“天热,要快点出山,不然就臭了。”
……
剩下的话槐枝怎么也听不进去,眼泪一直往下掉。
她们走了。
房子一下子安静下来。
看着躺在床上,毫无血色的外婆,槐枝一直喊着。
希望有奇迹。
但外婆怎么也喊不醒。
这样的事她不想经历第二遍,就像上次在停尸房。
她一遍一遍喊着槐国安的名字。
连最后一面也没见上。
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。
哭得没力气了,槐枝扶着旁边的椅子起身去找外婆的手机。
找到小姨的电话。
她打了好几次才接通。
话筒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,“喂,妈怎么了?”
“外婆生病了,你知道吗?”
听见槐枝声音,程萧芷心一顿,“外婆生什么病了?”
她的回话压得槐枝喘不过气。
挤压的情绪一泻而出。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都没有发现外婆有什么异样!”
“为什么!”
槐枝在怪程萧芷,也在怪她自己。
为什么她们没发现。
听着槐枝歇斯底里的声音,她皱着眉头,心突突的慌。
一遍一遍的问:“槐枝,外婆怎么了?”
槐枝知道自己失控了,忍着声:“外婆生病走了,你抓紧时间回来吧。”
说完就挂了电话。
小姑娘去衣柜找了一身最好看的衣服,又去打了一盆温水拿了毛巾。
给外婆里里外外擦了身,换好了衣服。
换下的衣服,槐枝抓在手里,发现有东西。
抖着手打开。
发现是封遗书,两个字她消化了好一会。
亲启:
外婆老了,身体早就不行了,槐枝这个孩子啊我是最放心不下的,日后你可得要帮我多照顾照顾她。
这孩子可怜,心事多都喜欢自己扛,和你爸很像。
虽然你以前总说我喜欢大姐多,但实际上我对你用心是最多的。
你大姐听话,就属你最调皮了,给我惹不少麻烦。
妈知道自己身体不行了,没告诉你们是不想让你们为我操心。
放心,妈在那边会过得很好。
槐枝哭不出来了,手指攥紧发白,浑身发冷。
外婆这个小老太故意瞒着她们。
如果没人发现。
她连想都不敢想。
在房间里,槐枝又找了下平常外婆放东西的抽屉,里面有化验单和几瓶药。
肠癌晚期。
报告时间是去年七月。
是槐国安走后的一个月,原来那么早。
她一点都没有发现,只是觉得外婆老了。
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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